第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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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巡视了番,来人视线便又回了华轩身上,发出嗤笑,问道:“只|乳|臭未干的小狐狸,跑到这里来作甚?狐狸在妖界的地位还是挺高的吧,这人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2(”

明明看不见他的表情,华轩却分明嗅到了暗藏在他语气之中的嘲讽,不,那已不是暗藏了,他表现的如此明显!

华轩以手撑地,几乎支撑不住。那人却挥动了红缨长枪,心中大惊之余却是无可奈何,危险的气息在四周弥漫,林中的生灵死灵都在叫嚣着危险,华轩想逃,可是,逃不了。

却在这时,那人轻笑,这小狐狸,该防的人不防,不该防的倒是怕得很!指尖请用了些力道,柄长枪便在指间化为点点齑粉,随风逝去,沾染污血,落了华轩满头。

“狐狸,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的灵力不低,可惜了长了个囫囵脑袋,连人也分不清。”君焱哪里会管华轩此刻心境,便径自说着,用脚踢了踢华轩眼前那男童尸身,“你倒是看不出来,这分明是个三百年的黑熊,也算是你妖族的。像是垂涎你五百年的灵力,又畏惧你五百年的修为。便化了人类幼童的模样,诱你卸下戒备,好夺了你修为。唔,这在你们妖界叫做采补吧。”

脚尖的尸体已渐渐冷了下来,还有些僵硬,却依旧保持着人形,莫不是指尖渐渐生出黑熊的毛,怕是君焱也要怀疑了。想来是个混血的黑熊精,方才有这番。指尖燃起簇火苗,华轩识得,红莲业火。

红莲业火,八寒地狱之七,红莲地狱之中焚烧罪人的火焰,为寒而皮肉分裂如红莲之华也。红莲之火华,触极寒,却能将躯体皮肉分裂如莲花般绽落,当真是极美却又极危险。

君焱指尖轻弹,落了几滴火星在黑熊身上,吓得华轩匆忙远离。果然,株赤莲绽开,不过顷刻,便化为飞灰。君焱将切看在眼里,心道,这小狐狸还识得这红莲,也算是也有些见识。

君焱鲜少有如此认真的时候,先前是见着只年幼的小狐狸,装出副前辈高人的模样来,可是旦认真完了,便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脸3(咂咂嘴,斜倚了颗小树,道:“只五百年的小狐狸有什么好采补的,要采补最少也得采补只千年修为的呀!”

常言道,没文化,真可怕!这采补词,并非妖界用语,却是人界道家之词,其意为,咳咳,其实就是采阴补阳,阴阳结合,再明显些便是“房中之术”。咳咳,吾辈斯文之人,哪能轻易言及。

可是,君焱却是不知啊,遍又遍在华轩面前提及。华轩眼中涌起酸涩,早便知了,在人界,“狐狸精”词,不是什么好话。眼前男子更是遍遍提及“采补”,便料定是在折辱自己,心下更是怒不可遏。

几乎将口银牙咬碎,丧失判断能力的华轩,才不管眼前男子实力几何,令了身后盛放幽莲卷起河底淤泥便向君焱脸上砸去。

那泥,是林中落叶经年积累,水卷沙沉不知几载,沤足了年份,甚是肥沃。漆黑的颜色,更是散发出腐烂的腥臭,实难想象这漆黑的淤泥正是从这清冽河水之中得来。

君焱不曾堤防,只是看着玩笑,在他看来,只仅仅五百年道行的小狐,还没有那份在自己头上动土的胆识。更何况,他也不曾表现出敌意,不是么?

可是,他错了,当这团黑臭的淤泥扑上他满是得意的脸上之时,真可谓是打击到了他的骄傲。事实证明,这只小狐狸,不仅有这份胆量,而且,真真正正是动的土!

“你!你,好大的胆子!”

华轩分明看见这人口中吐出浓烟合着火星,天色渐变,乌云密布,透着诡异的红,滚滚黑烟浓稠,升腾而上,席卷了大半天空。身旁柏木虽是常绿,却也在这浓重的恐怖之中,片刻凋零,变作枯木株。鸟儿歌鸣不过两声,却戛然而止,枝头跌落。万千生灵便在这怒之间,化作焦炭。

清风缕化作浓雾,纠缠着炙热,直吹得华轩头晕眼花。面上黑泥不曾揩去,却不过转瞬化为焦土自面上脱落。

华轩悔了,短短的三百年,不足同族中人寿命的十分之的时间里,她觉得自己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可是,华轩却也知道,这个时候求饶,眼前之人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挤出几滴辛酸泪,华轩张口便哭,只嚎的木落花败,生灵四散,隔了十里的狼也被吓得四散,这嚎竟堪比君焱盛怒。反倒,嚎的君焱觉着是自己错了,好容易冷下来的脸,眨眼便挂上了尴尬,正要上前来安慰华轩。

真是,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跟个小孩子置什么气!

说时迟那时快,华轩伸手便扔给君焱团赤焰,君焱脸色微变,正要拂开,这团火焰却在君焱鼻尖炸了开来,化为滚滚浓烟,将君焱整个笼罩其中。

待烟雾散去,那只狡猾的狐狸,早已不知逃去了哪里。

第八章

?“陛陛下,片刻不见,您......便寻了位大人,打......切磋?”

侍从官寻了许久,若不是那突如其来的冲天火焰,他想,可能又要将魔君陛下看丢了。魔君君焱,世间至强者,生平却喜好游山玩水,经常偷了侍从官眼下溜走,游人界逛天宫。偶尔也会去鬼界找找阎君下下棋,陪着妖帝喝喝酒。其实这些都是小事,主要是没人打得过他啊,君焱虽喜惹事,更爱生非,众帝君,皆是无可奈何。

更何况,碍于君焱身份,只要君焱别真砸了界,想必这些帝君皆是不会去管的。六界和平已然许久,这份和平弥足珍贵,任何界也不希望让战争毁坏了如今的繁华与生机。

其实,说君焱是世间至强者也不尽然。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世间万物蕴含灵性,这灵性聚集,化为天地间孕育的精灵,由自然孕育诞生的精灵,承继了这个世界的灵力,是以强过寻常修炼之人。

当然,这只是段埋藏于各个王族的秘辛,寻常难以窥探。即便是王族之中,亦有人不知其中奥秘。可,说起精灵,如今被知晓的仅有两位,位是神界的战神,苍离君,自远古大战后便藏身于天宫千阙之顶,三百三十三宫阙离恨天之上。至于另位,便是魔君君焱,这位魔君,不知藏了多少力量,整日嘻哈。可就凭着战神苍离曾在远古大战之中显现的力量,偏就无人敢得罪这位魔君。至于其他,是无有,抑或是隐居,皆是不得而知。

侍从官苦啊,寻了魔君许久才好说歹说,软磨硬泡将魔君劝回了魔界。这才不过盏茶的功夫,魔君陛下又不见了。好在,不知何人惹起了陛下怒气,直染了半壁苍穹,那鲜血般的红,几乎让侍从官立刻便确定了魔君所在。这才多久,便跑到人界与妖界交界之处!

可是,之后传出的那声,侍从官还以为是狼嚎,心中还想着,什么狼连魔君都敢惹!可见了四周狼群,皆听了那哀嚎,落荒而逃,心下不免担心,坏了,莫不是魔君从哪找了个狼人来干架?!!!

紧赶慢赶来到魔君面前,侍从官险些笑了出来,那脸泛着油亮的黑,那头曾是六界最不羁的泼墨般的发丝,如今已是干枯纠结,口中袅绕吐出灰烟1(那个人,真的还是那位纵横六界无人敢惹的魔君陛下么?

“陛陛下,片刻不见,您......便寻了位大人,打......切磋?”

沉寂良久,也尴尬良久,侍从官终是忍不住开口,只是,这口中的“大人”约莫是指某位不知名的精灵大人。可是看这模样,怕不是切磋......而是......单方面的挨打。

取出方锦帕,见了旁便是溪流,侍从官替君焱打湿,却只是交在他手中,让他自己擦面。哪知这不递还好,君焱想起先前那小狐狸用来砸自己的黑泥,却是从这水底取来,便是这帕上的些许清凉也失了去。君焱那张本就黑的发亮的脸,更黑了!

“陛下,臣以为,您还是擦洗番为好。”看着君焱那张恨得咬牙的脸,虽是心中早已笑的难以自抑,面上也只是不住的颤动。借了方水镜,让魔君看清楚自己如今的模样,侍从官想,自己真是尽职尽责。

果然,君焱的脸瞬间变得又红又黑。

君焱心中哀叹,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想自己从来便是纵横六界,如今竟在只小狐狸手中,出了这样的丑!

那株碧莲,依旧盛开着,只是失了主人灵力的灌养,绿叶四周稍稍卷曲了些,花瓣飘零,竟飘落片,借着水波远去。君焱捧了捧水淋在花上,好叫它开的艳些。那水不似露珠,却借着花瓣之间缝隙向下渗透,缓缓流动的光华,温润如玉。压弯的莲花,本就摇摇欲坠,如今更是岌岌可危,低头,羞涩间,洒了君焱身。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东西。”衣上水渍,并未曾惹怒君焱。这位魔君,只是以最自然的神色回答了自己的侍从官,满足了他那脸的好奇。

的确,华轩,确实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东西。

可是,侍从官不信:“陛下玩笑了,对您而言,所有人都是|乳|臭未干2(”

莫说侍从官不信,便是君焱自己,若不是亲身经历,他也不信!

君焱低垂了眼眸,那风中株青莲,正落进了他赤红的眼中。那时候,那只已然化为灰烬的黑熊精若非看了水中莲蕊,失了神,怕是五百年灵力已然到手了吧。“去将那莲挖出来,我们自己来养着。”

侍从官早已习惯了魔君陛下的突发奇想,也不问,只卷起了袖子,径自向那花儿走去。陛下吩咐的东西,自然不喜欢瑕疵,若是用了法术,难免有些损伤,既然如此,那便不用。

只是轻触,那碧绿幽莲便是阵战栗,好似有神思的活物。侍从官纳闷,莫不是花仙托身,叫魔君打回的原型?只是这轻微震颤不过瞬便止了,水面之上只余了波光潋滟,好叫侍从官知晓刚刚那并非是幻觉。

侍从官手探至水下,那清流微凉,带着温柔的触感,亲吻着指尖。那水底淤泥亦是松软,轻易探开,只是截莲藕,带着根须,分明满目翠绿遮眼,却让侍从官产生几分莫名其妙的柔弱感觉。

“住手!”正探着,却听耳边魔君惊呼,这是这声却是慢了。

翠碧凋零,莲瓣跌入水中,溅起涟漪,那样平静的躺着,随着水流。九瓣重莲,小舟般怡然,铺陈水面,做次盛大的葬礼。失了莲瓣,漫天荷叶也已最迅速的速度,枯黄衰败,眨眼间便只余了万千枯叶后是那只莲蓬,轻摇了两下,重重跌落。

呼吸间,那片漫天碧色,灼灼其华,如今却不过仓皇凋敝。满目繁华,锦绣沧澜不过都付予断壁残垣。哀叹声,惜哉惜哉。

道朱红身影,事实上,我很想说这是个孤独无助而纤细的身影,然而,却很难说出口。原因无他,这道身影确确实实就是之前得罪了君焱而逃走的华轩,可是,林间,那身形纵身飞跃如猴儿般敏捷,远远看去倒像道流火3(

可那速度,分明是闪电!

便在这段时日之中,万顷古柏密林,却已然让华轩穿越了大半。参天古木渐渐稀疏,放出小片明亮天空,借着天色,此刻该是正午。失了密林的遮挡,阳光恣意倾洒,林中那神秘缭绕的白雾也渐渐消散,脚下再不是那腐叶带来的黏腻,清爽干燥的声音不断自脚下传来,如空气中弥漫的干燥清新。

扶了棵树,喘息,手下是株不足十年的小树,干枯开裂的树皮刺得手心痛痒。真可笑,华轩竟然是用了人身在林间漫跑,果然是吓坏了。炙热白光直射在华轩眼中,不会便将白嫩的皮肤晒得发烫。华轩不敢歇着,她知道这点距离,随时可能被追上。被追上之后呢,华轩想,可能是杀掉扒皮吧,小狐妖的皮毛很适合做成条围脖。

这里早已没了树林中央的阴暗,稀疏排列的细小枝桠,华轩知道,这些都是不曾开发灵性的生物。失了生灵指引的华轩,此刻却也知道,很快便要到达森林边缘了吧,或者说这已然是森林边缘了吧,这显然只是片小树林。

而,妖界。妖帝更是担心,保险起见,早在离开之前,他便在华轩身边埋下丝灵力。可是,这才不过个上午的时间,他留下的那道灵力便在剧烈的灵力震荡中消散。诚然,这所谓灵力震荡不过是位强者的滔天怒意,那位强者名为君焱。

于是,可怜的华轩小狐狸,便在离开妖界的第天,失去了与妖界的联系。踏上未知的旅程,步入未知的领域,做个旅人。

呼吸稍稍平定了些,胸中那几乎绞榨的疼痛却上升到了咽喉,像是早已腐烂只余下副枯骨的逝者之手,用尽生命的力量,紧紧握住那截纤细的脖颈。眼前的黑暗并不能阻止华轩的思考,她迈动沉重的双腿,她,要逃!

身后是午后燥热的风,扬起灰尘,她在林中飞奔,如顷刻间便吞噬万林的焰火。

那林中的艳红身影,许多年后,沈自寿依然记得那个如火焰般耀眼的女子。那个卷了周身火焰与热浪,在林中不断奔来的红衣女子。

只是,近了,方才看见那眼中挂上的泪额上细密的汗,闻见萦绕不断的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听见那女子口中慌乱的哀嚎与呜咽。

这个时候,沈自寿想,自己倘若是个男人,就应该上前去帮她。尽管这个时候,自己的身后只是支寻常的商队,尽管这个女子身后的森林,传闻中满是妖魔鬼怪,尽管自己,只不过是个寻常的商人,手无缚鸡之力。

这样想着,沈自寿便这样做了,那红衣女子跑的脱力,停下靠着株孱弱细杨,他只是上前,递了个水袋子,问道:“姑娘狂奔不止,不知为何?”

第九章

?甘甜混着浓烈的皮革臭味,炽热的阳光混着人类的体温,手中水袋触手温润,却是不喜欢的味道。华轩接了,长途跋涉的疲惫下子涌了出来,冲破了那道名为恐惧的堤坝。

被那水的奇怪味道呛得连连咳嗽,华轩哭了。泪水划过面颊,带着甜腥的血,流入口中,背靠着株小树,啜饮口中酸涩腥甜。她哭的很伤心,不是因为那只莫名丧命的孩童,不是因为那奇怪的人的恐怖,甚至不是为了自己,她只知道她应该哭。心被泪水淹没,泛滥成灾。

“小姑娘,你没事吧?”沈自寿切的精心打算都被华轩的哭闹打碎,尴尬在空中弥漫,就连身后的仆人看自己的眼色也变了。他坚信着莫大的惊恐已然扼住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她的泪水只是在倾述自己的遭遇。

哽咽了两声,华轩口中发出干咳的摩擦声,擦去了眼泪,却擦不去模糊视线中的水汽。口唇早被风刮擦的干燥,华轩的视线落在手中水袋上,可是她却迟疑了,这里面的水,很难喝啊!

“额,我给你换个吧。”沈自寿见这神色便知华轩娇气,咽不下满是皮革味道的水,哪怕是甘甜的泉水,此刻也依然尝不出本来味道,便令了身后仆人自马车之中,取山竹罐子装的山泉递给华轩。

这山竹罐子中装的可是备用的饮水啊!

可是,不曾想,华轩亦不喜欢这山竹的清香,却比皮革好了太多,加上口中干渴难耐,拧着眉头,强灌了下去。

眼前女子,梨花带雨,墨瞳皓齿,乌檀黑发因着奔跑的动作步伐染了林风,零落飘散,玉指纤纤留得三分水葱。袭朱砂红襦裙,针脚细密暗花缭绕,如水温润,拂动润泽柔光,繁花似锦繁花似锦,如今这衣却是金丝繁花,锦衣玄机。

沈自寿行商多年,素雅如云锦,奢华如蜀锦杭绸,高洁如月光锦,皆是见过不少,只是眼前这女子身上襦裙布料,绣工,皆该是误落人间。如那女子,也该是误落了人间。

“不知姑娘缘何在这林中,仓皇而逃?”

水喝的不少,那眉眼之中的冷早已借着林间风干,歇了片刻,身后鸟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1(沈自寿自是想问问华轩出现缘由,却不想又引得华轩心间九曲百转。

“我我......我没想害那个孩子,只想逗他玩来着......可是后来,有个男的,杀了他......说那个小孩儿其实是个妖怪,要......吃我。可是......那个男的,他突然变得好生气,我就跑了。呜呜,我觉得不关我的事。”华轩口中支支吾吾混着哭音,全然个任性的孩童,十指又搅在了起,眉眼低垂。分明是只火狐,眼中却藏着汪清泉,源源不断涌出泪来。

可惜了,华轩清音空灵,曾将魅惑万分的巫女之歌唱成流淌寒泉,清冷婉转凄凉,却因了哭泣,微有些嘶哑。只是,此刻微有些囫囵,兼之,华轩自觉理亏,出口犹如蚊呐,听得不甚清晰,沈自寿也不便追问。

“姑娘想必是被这林中妖灵吓着了,只是这密林幽深,却并不常听闻什么妖孽害人之说,都是些良善的妖,不会害人的。”只道华轩叫这林中精怪吓着了,反倒宽心了。随口安慰了几句,便被仆人支开,忙了起来。

自远古大战结束后,五界帝君均曾下旨,命令禁止属民伤害人类。

华轩看不懂沈自寿手中忙碌,也不想去看,便转悠到棵树下,这树,树冠宽大,足以抵挡午后烈日。取两片翠绿嫩叶,佐了柔软藤蔓,覆在眼上,翠绿冰凉两片翠碧贴在面上,接了这片柔绿,华轩睡了过去。

这觉睡去,便是两个时辰弹指挥去。残阳如血,霜红满天,摇坠云端,彩云未央耀了满目璀璨,余晖斜入,染无双赤色。

“大少爷,那姑娘还没醒转的迹象。”青衣小厮,拱手问了,替沈自寿续了杯香茗。

“无妨,她若饿了自会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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