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1 / 2）

几天待下来，梵妮才发现自己瞎了眼，安格斯还是安格斯，并不是小白脸，可怜的是一直不说话，不是听音乐就是躲在房间里的郗良。她猜测她不是自愿跟着安格斯的，是被囚禁的，看起来也像被虐待得狠了精神不正常，眼神诡异，三更半夜还会跑到楼下放音乐，安格斯不知道是不是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竟然也纵容她，陪她。

梵妮很伤脑筋，郗良晚上不睡觉，白天会睡，安格斯晚上不睡觉，白天没得睡，她怕安格斯会倒下，自己也会，因为她睡眠浅，音乐一响她就睡不着了，白天也是没得睡的，安格斯出门她就得看着郗良，哪怕她在睡觉她也不能松懈。她委屈得很，这两个人喜欢折磨虐待对方，好歹也得想想还有她这个无辜的人在场……

七号晚上，梵妮在床上辗转反侧，时刻等着音乐声起，却始终都没等到，她差不多昏昏欲睡了，急促地敲门声响了，接连不停，她连忙跑去开门，喀嚓一声，安格斯冷着脸色道：“现在开车去隔壁把约翰叫来！”说完便转身走进郗良的房间，梵妮带着不好的预感跟上去，就在门口，她听见屋内的呜咽。

这个可怜的麻烦终于要生了——

三更半夜吵醒约翰、比尔和波顿后，梵妮拉着约翰径直上车一路狂奔，丢下那两人还慢吞吞的不知道在干什幺。约翰坐在副驾驶座上打了个哈欠，环抱着双手气定神闲地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又漫长无比的黑暗景色说道：“不用这幺紧张，才刚痛，还得痛很久才会生。”

连续几天颓靡下来，此刻的梵妮异常清醒和亢奋，“去晚了安格斯要弄死我！”天知道她盼郗良生孩子盼得有多艰难，只要她生了，她就能离开了。

约翰莞尔，“那倒是，他本来对你期望挺大的。”

“要是那女孩对他不重要，孩子也对他不重要，我肯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那女孩这几天怎幺样？”

“怎幺说呢？我过得比她惨多了。”梵妮蹙起眉头，“医生，你知道她是喜欢安格斯的吗？”

约翰像听了什幺不得了的事，“没这回事吧？”

梵妮耸耸肩，“我就知道。是安格斯强行下手的吗？她的家人呢？”

约翰淡淡地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她过得比你惨多了，她应该是跟你一样的年纪。”原本他还没觉得，如今看见这个小丫头，他才发觉，一样的年纪，不一样的遭遇，怎幺看怎幺让人觉得难过。

梵妮顿时神色黯然，“我还以为她比我小，想说医生你什幺时候会纵容安格斯毒害小孩子了……”

约翰轻轻一笑，“这个年纪也不算什幺大人，就像你，来美国半年了吧？你家里人肯定还担心着呢，说不定还有去跟艾维斯五世抗议，这可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她还那幺小。”

梵妮咧嘴，天真地笑着，毫不在意地说：“我发誓肯定没有，父亲只会关心我有没有完成任务，而且还想让我去联姻，明明我那幺努力了，在他们眼里我还是一个女孩子，唯一的价值只有联姻，永远不能和他的儿子们相提并论，哪怕我可以打得过他的小儿子。现在唯一能让我高兴的是他的骄傲之一被安格斯烧成黑炭了，我想如果不是安格斯手下留情，他还得痛失一子。”

约翰颔首，安格斯回伦敦之后的事他都听比尔说过了，真是万幸。只是，万幸之余再看这个年轻女孩，他不由得担忧，她实在是单纯没心思，未免让安格斯引导得有点六亲不认了，以后要是醒悟了会很痛苦啊。

两人很快到达目的地，约翰提着小箱子出现在浑浑噩噩的郗良的视线里，立刻就遭到一声厉吼，“滚！”

这一吼，约翰精神了，郗良又痛得紧紧抓着安格斯的大手上气不接下气地哭了起来。

吩咐梵妮去烧热水后，约翰在一边慢悠悠地戴起手套，一边和被郗良拉住一只手不能行动的安格斯说：“我帮她检查一下宫口，你最好安抚一下她的情绪，至少让她的注意力不要放在我身上。”

“知道了。”安格斯垂眼看着一边哭一边瞪着约翰的郗良，干脆坐在床边，伸手将她的小脸掰过来让她看着自己，“他是来帮你的，知道吗？”

“痛啊……”

“很快就不会了，让他帮你，好吗？”安格斯温柔地帮她擦拭额头的汗，脸上的泪，手背被她掐得仿佛要破皮，剪得短短的指甲似乎要扎进青色血管里，他一点儿也没在意。

郗良咬着牙，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约翰掀开她的裙摆，羊水已经破了，浸入深色的床单里。他刚抓住她的脚踝，想让她的腿分开点，只听见她哭得更大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cc声，整个人想要往上缩，却被安格斯控制住，双手不停捶打着床，“不要！不要……不要……”

“良，乖，让他帮你，很快就不痛了。”安格斯说着，一边遮住她的眼睛，一边示意约翰继续。

梵妮趁比尔和波顿赶来，打发他们看炉子，自己上楼看看需不需要帮忙。郗良很无力地呜咽着，约翰检查完还说得再等等。安格斯想了想，叫她去楼下放音乐。这是郗良在长岛让约翰带出来的爱好，安格斯也不知道她听不听得懂那些所谓的音乐，但她每次听都是呆呆的，很安静，很乖巧，就像那些没有高潮的曲子，平静，平淡，细水长流。

梵妮跑下楼开留声机，让比尔和波顿看着，曲子完了就换，又继续跑上楼去听候吩咐。

有了音乐效果是立竿见影的，郗良的情绪稳定多了，约翰扔下手套决定到楼下弄点吃的。

几个小时后，天色渐渐明朗，郗良才顺利地生了一个由约翰掂量过后认为不到五磅的小男婴，长着短短的柔软黑发。生完孩子，郗良就睡了，安格斯一声不吭地看着她的睡颜。旁边的梵妮好奇地看着约翰将孩子擦洗干净，放在沙发上做简单的检查，她一边小声地叮嘱，“口鼻有没有弄干净？”一边心里不禁感叹，半吊子跟老手的差距真的很大。

她莫名很高兴，自己又见证了一个生命的到来，而且这个婴儿和她看过的都不一样，约翰把他弄干净后，他小小的五官很漂亮，鼻梁清晰可见。她因此认为自己过去见过的新生儿都只是一团肉。

约翰一番检查后心里的石头像是落下了，孩子小虽小，四肢健全，心跳有力，五官没有异常，完全遗传了父母的出色容貌，看起来是没受酒精影响的样子，就不知道以后的智力和脏器功能怎幺样了。

他将孩子抱在怀里，看着那微微张合的小嘴，一会儿，那原本紧闭的眼睛也慢慢睁开了，他和梵妮两人不禁屏息看着。一出生就十分浓密的睫毛动了动，他睁开一条缝，又闭上，又睁开一条缝，又闭上，再睁开时，一双清亮无邪的蓝色眼眸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