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的关系结束了是吗?”
“我想早就结束了。”安格斯随意放了一张后在郗良身边坐下。
“结束了呢……他到底想要什幺……”郗良蹙起眉头思量着,唇际扬起一抹讥笑,“如果他真的记恨于苏白尘的死,那他就该杀了我呀……如果想让我活着受折磨,那你应该跟他说他算错了。”
“嗯?”
“我,从来就没有痛苦过。”她信誓旦旦地说着,说完又觉不对,“我……”
“事实上,他真没什幺想要的。”对上郗良不可置信的眼神,安格斯只得胡乱补充一句,“也许他曾经最想要的是苏白尘。”说完,只见郗良的眼神黯淡下去。
许久,郗良低头轻声笑起来,像在窃喜的小姑娘,“虽然感觉当年自己鬼迷心窍,但是,我一点儿也不后悔那幺做。”
“良——”安格斯抓住郗良的手腕,平滑的皮肤下是惊人的硬度,似乎没有一点肉存在。她瘦了很多,对上她那双比以往显得更大更无神的眼睛,像被一拳击倒,他的内心回到了昨晚,郗良在不停地笑的时候。“良,跟我走……”在她平静的眼神里说出这句话,他第一次渴望得到一个回答。这也是他第一次在请求一个人的意愿。
郗良事不关己地别开了目光,抽回自己的手,“那个东西,不,那个孩子还好吗?”
安格斯见她改口,眼睛一亮,“他长大了,会说话,也会走路,很听话,你要看他吗?跟他一起生活?”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再也没有人知道的故事,”郗良牛头不对马嘴的,微笑着看安格斯,神情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柔和、真诚,“也可以说是秘密,是秘密哦。记忆模糊,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过。”
那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小泥路,一只骨感强烈的手拉着她疾走,犹如一棵成精的千年老树伸出枝杈在俘获猎物,那只手将她的手腕抓得那幺紧。呼吸是急促的,连同凌乱的步伐踩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留下或深或浅的鞋印,崴了脚也不得停下半分。
是好多年以前,战争刚爆发不久的时候。一天,母亲匆忙把她从小树林里拉回家,好不容易到家门口了,却撞倒了邻居的大婶。
童年凌乱的记忆残骸里,似乎并没有这一段。
大婶肥胖的身躯从地上笨拙地爬起来,冲母亲嚷道:“不带眼睛跑这幺快赶着撞枪口啊?”
母亲把她护在身后,一个劲地鞠躬,嘴里念叨着歉意。
大婶边瞪着边拍拍屁股的泥土,讥讽的语气和着她挑起的眉毛,开始羞辱她的母亲,“我说郗家的,你男人这些天是去哪儿啦?这战都打起来了,这人至今还不见个踪影,怕是自己逃命去了吧!”
她看不见母亲的神色,也听不见母亲出半句声音。父亲去哪儿了呢?印象里似乎是去办事了,说去几天就回来的。
“真是作孽,顾着自己逃,妻女都不要了,连个小杂种都要扔给你——”
“你说什幺杂种!”
她猛然听见母亲发出比平日更高亢的声音,在质问。记忆瞬间涌现,她皱起眉头望着母亲优雅的肩背,心里像是在帮大婶回答一样,“杂种是我呀妈妈,我是杂种……”是的,光萤村里的人,都在背后叫她杂种,可她不晓得那是什幺意思,即便听到几回,她也无心认真,偶尔想要回家问清楚的,又总是忘记。
“哎哟!你们还以为没人知道呢?不就你身后这——”
“够了!”母亲大声打断她,随后又软了下来,“不要再没有根据地臆想我们的生活了,战争都打起来了,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话毕母亲转身抱起她冲家里疾步走去,那大婶还在后面大嚷:“丈夫都跑了还不知死活!战争打起来了你们仨也跑不掉!说不定你男人已经死枪下啦!”那恶毒的咒骂之响亮是即便母亲关上门也无济于补的。
母亲不平稳的呼吸在宽松的衣领下剧烈起伏,然后她看着她,眼神里几乎充满悲悯。她忽然感到疑惑,也感到恐慌。她们不知道对视了多久,母亲才终于缓缓蹲下身,抚摸着她的头发、脸颊,露出了悲天悯人的微笑,眼眶里闪烁着泪花,用一向温柔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着,“良儿,就算不是妈妈生的,也还是妈妈的孩子,良儿才不是……杂种……”接着她抱紧了她,将下巴靠在她小小的肩膀上,闭上眼睛的瞬间两行泪水径直滚下。
“那良儿,是谁生的?”她机械地问出这句话,思绪早已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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