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7（2 / 2）

“法兰杰斯先生，我结婚了，怀孕了，你什幺时候才会来看我？你在天堂有遇见我的妈妈吗？你一定要告诉她我在这里，不……”她摸着链子凝眉嘀咕，“你不喜欢我记住妈妈，但是你都死了，你该不会也不想我记住你……我做不到，所以，带妈妈一起来吧，求你了……”

“娜斯塔西娅。”梵妮推门而入的叫喊吓了她一跳，她胡乱抹了下眼角，心有余悸地看着她扑到床边来，“不要听罗莎琳德乱说，怀孕没什幺的，只是几个月会生个东西而已，生出来就好了，没什幺的……你怎幺在看这个？”

娜斯塔西娅不敢看她，合上盖子小声说道：“我只是想看看。”

梵妮一把抢过盒子扔进抽屉，关上，“忘记它吧，这种东西也许带着邪气。”

娜斯塔西娅微怔，偷偷瞄了她一眼，感觉她变坏了。

“被子盖好，你的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梵妮紧张而粗鲁地给她裹好被子。罗莎琳德已经去打电话通风报信了，简直是要气死她。

这一天过后，娜斯塔西娅就觉得自己无时不刻都活在罗莎琳德和梵妮的视线里，罗莎琳德眼神平静而专注，梵妮眼神紧张而幽怨，但无一例外，看起来都像要吃了她。依偎在卓娅身边也不能避开，她们甚至不允许卓娅离她太近，怕她闹腾起来伤到她。

每天，在这两人的监督下，用过餐的娜斯塔西娅会在庄园内散步，之后，困乏的她才能睡觉。

霍尔·法兰杰斯回来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鼓起来了，小而圆，她经常摸它。

此刻，霍尔坐在床边，长着薄茧的掌心就覆在白嫩的肚皮上，娜斯塔西娅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只凝视他的手，又大又暖，白净修长，放在她的小肚子上极其突兀，又莫名温馨。她抓了抓背后靠着的枕头一角。

尽管早就有了夫妻之实，她肚子里的东西便是证据，但娜斯塔西娅对于这个男人仍然陌生，也有恐惧。他从不跟她说话，第一夜过后到现在，她完全忘了他的声音，只有他给的痛苦，她没忘。

眼下，她的睡裙掀到胸下，下身暴露，浅色的亵裤面前遮去胯部，她羞怯不安地蜷缩脚趾头，生怕他扯下自己最后的脆弱屏障，那时噩梦就重新降临了。

霍尔摩挲她的肚皮，她的肌肤细腻嫩滑，不规律的起伏和轻微的颤栗都在掌心里隐藏不住，他沉声问道：“在怕什幺？”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贵族式的磁性，跟他的外表一样气度矜傲，好听极了。

娜斯塔西娅只感觉一阵晕眩，昂首时，对上男人墨绿色的眸子，深邃幽静，看不出一丝情绪。她就怕这样，但她还是摇了头，脖颈有些畏缩。

霍尔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雕着精美纹饰的床头柜，不经心地收回手，冷冷说道：“起来换身衣服。”

罗莎琳德没想到霍尔会主动要求拍相片，瞬间的讶异后她只想，玛拉催促到他那儿去了。

娜斯塔西娅穿着一身湛蓝色的纱裙，上半身的颜色浅些，仿佛蓝天和大海，头发由梵妮帮她挽在脑后，露出白皙的脖颈，看起来多了一股温婉的气韵。她身上没带一件首饰，但雪白的肌肤和熠熠的蓝眼已经令她光彩夺目。

梵妮对着她暗暗傻笑，红色的眼睛亮如太阳，仿佛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烧死站在她身边的阴沉男人，所以这会儿，她只将他当成空气。

在空阔无云的蓝空下，斯托克庄园的主建筑物前面，罗莎琳德站在玛拉的角度上对眼前的画面并不满意，手指还是按下快门，没有半句意见。那永远定格的画面里，霍尔穿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面无表情地轻搂娜斯塔西娅的腰肢，而她则肢体僵硬，目露惶惶，不敢依靠在他怀里。两人的背后，是古老而坚固的深色墙体，上面有岩石历久经年的沧桑纹理，在温和日光地投射下，无不呈现出浅淡的金色石浪般的波光。

拍一张就够了，罗莎琳德很清楚，霍尔看起来也是这个意思，他收回搂着妻子的手，这时，高登笑着凑上去，自然地站在娜斯塔西娅的另一边，“拜托，不会拍一下就好了吧？先生，请站回来。罗莎琳德，继续继续，法兰杰斯又不是买不起胶卷，我也要拍，”他颔首看着拘谨的娜斯塔西娅低笑，“和美丽的娜斯塔西娅。”

霍尔冷漠地斜了他一眼，身体倒是很配合地在原地站着，沉凝的威压气势让旁边的娜斯塔西娅紧张地绞着小手，蓦地下巴被高登抬起来了，“要微笑，娜斯塔西娅，我敢保证你笑起来会更加好看。”

她微仰着头看他，神采奕奕的脸庞上，薄唇朱红，扯出的笑容因那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而更显张扬，琥珀色的眸底闪烁着温柔的光，光里有她局促的神情。

“放松，微笑，这对你和肚子里的宝宝会更有益。”他指了指她藏在裙下的肚子。

边上的梵妮很嫉妒，她也想跟娜斯塔西娅拍照，可她也知道罗莎琳德不会帮她拍，她垂眸看着脚边蹲着托腮的卓娅，她一脸痴迷，看起来比平时更傻了，指望她显然不可能。

这一次，霍尔站着无动于衷，笑得灿烂的高登轻搂娜斯塔西娅的肩膀，她也听他的话，唇边有了一抹浅显的笑意，梵妮又想起了死去的康里傲慢的讥笑。

看起来十分怪异的三个人合照拍完，高登挥挥手赶走了自己尊敬的先生，继续和娜斯塔西娅又拍了几张。霍尔直接走进里面去，气氛稍微好了些，兴致盎然的高登还叫上卓娅和梵妮，于是，霍尔的位置站了卓娅，边上是梵妮。

对于卓娅来说，虽然不知道在干什幺，但感觉就是很好玩。一手牵着娜斯塔西娅，一手牵着梵妮，她笑靥如花。

对于梵妮来说，虽然不能跟娜斯塔西娅站在一起，但至少有在一个画面里，她已经很高兴了，不过她再高兴也得收敛脸上的笑意，因为罗莎琳德已经一脸不悦了。

四个人拍完后，高登也算公平，让梵妮换了罗莎琳德，又拍了一张，之后，高登亲自给娜斯塔西娅一个人拍了几张，正面、侧身，全身、半身。她的举止羞涩，眉眼间有挥之不去的悲伤，轻浅的笑意带着嘲讽，有一瞬间让高登以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经历，心灰意冷地在嘲笑他们，嘲笑这个世界。这也是他结束拍摄的原因。面不改色地让她们送她回房休息后，他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散发金属光泽的相机，一想到法兰杰斯夫人看到和自己想象的相差甚远的相片，她的反应，他就笑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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