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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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紫玉跟随着身前的老者,穿梭于纳兰王府走廊上的时候,但见回廊两侧本该植着秋菊白兰的地方,尽皆荒芜,荒草遍生。

老者说,那荒草哪是长在了院子里,是长在了王爷的心上啊。

宁紫玉听罢,冷冷笑了一声,很是合作地问了他一声“为何。”

“满院的荒草,早已是尽皆荒芜之意,王爷这些年来,怕早已是冷了心冰了肠,世间虚情假意,不知凡几,他怕是早就意气消沉,万念俱灰了。”

“老人家在这府上可是许多年了?”

“王爷出生的时候,我这双老手还抱过他……”

“可后来的王爷便长大了,尊贵了,不论见多少人,都一直在笑,可老朽却觉得,小时候,那个抓着老朽的衣角,吵吵嚷嚷地让我教他钓鱼的王爷,却已经不复存在了……”

宁紫玉听过这些话,不知为何竟是心下一动,一时之间,看着眼前那名老者佝偻的后背,竟是难得带了几分敬意。他和这名老者聊不过几句,可句句都能听出他对纳兰迟诺的爱护,宁紫玉无法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不懂,为何他只是剥夺了纳兰迟诺的军权,并没有下旨降罪于他,可那名老者的表情和语气看起来,却比纳兰迟诺本人还要难过几分。

难道,这便是人之亲情,苦在他身忧在我心吗?宁紫玉不懂。

他感叹一番,不知不觉二人竟已转过好几道回廊,等到前面的老者终于叹了一声气,悠悠地道了一声“到了”之后,宁紫玉才在猛然间醒来。

看着面前的大门,宁紫玉挑了挑眉,笑道:“原来这就是纳兰王府的待客之道?”

“林公子聪慧。”

宁紫玉听罢又笑,指着自己面前这扇通往地下的铁门,道:“怕也是没有老人家所说的什么好茶相奉?”

老者闻言犹豫了犹豫,半天才道:“好茶倒是有的,不过要让林公子受些委屈了。”

“烦请带路。”

听这老者话里有话的意思,宁紫玉知道自己怕是一会儿少不了罪受,可他既然敢来,当初就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其实他完全可以领兵前来,一声令下,派兵剿了他纳兰王府,这样无论是救陈青也好,救那个梁诗怡也好,救柳茵也好,对大家来说无疑都是皆大欢喜的美事一桩。

可是,纳兰迟诺的手上握有逆血丹的解药。这也许是那个人唯一的筹码,可却是自己最输不起的筹码。

人的命,在他手里,从来都是弃如敝履,贱如草芥的。可是只除了那个人,他是如何将自己的一颗心扭得肝肠寸断,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宁紫玉也不知道,宁紫玉也说不清楚。

宁紫玉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得咧出一抹苦笑,想他自己或许真是恶有恶报,自作孽不可活。他想罢,又抬头,随意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这扇铁门,猜想这里面必定是一座铁牢,刀砍不断,剑削不伤,一言概之了,怕是连那人世间最敏捷的飞禽鸟兽,都无法自由出入。

“林公子,请。”

感慨罢,只听那面前的老者又道了一声,宁紫玉回神,步入这座天牢中。

前脚刚踏进去,宁紫玉甫一站定好,微微回头,就听见自己背后的铁门“咚”的一声被沉重关上的声音。这道关门声,不知是使了多大的力,竟还带出一些气流的涌动,将墙壁两旁的火把都吹得忽地一摇。

宁紫玉见状,回过头来,挑挑眉,微微勾唇冷笑一声,他没有说话,只是跟着身前的老者继续气定神闲地缓缓往前走。

盘旋入地牢的楼梯不知道有多长,因为深入地下的缘故,眼前微暗,以至于唯有依靠墙壁两旁的火把,才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之后,他二人已来至地牢最深处,老者将他带到一座监牢前,对他鞠躬垂首道:“林公子,就是这里了。王爷在里面等公子。”

宁紫玉闻言颔首不语,透过一道一道的铁门,他冷冷地眯起眼睛,看到监牢里的纳兰迟诺仍然是一副言笑晏晏,温柔和顺的表情。

那老者之后甚是恭敬地退了出去,宁紫玉紧盯着纳兰迟诺的眼睛,穿越过一道一道的铁门,从容不迫地走上前去,来到纳兰迟诺的眼前。

纳兰迟诺这个时候,正坐在一方座子前,一手执茶盏,一手提茶壶,正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斟着茶。看见宁紫玉来,他也是微微一笑,极其漂亮的眼睛弯成了弯月形状,道了一声“皇上来了,微臣早已恭候多时了”,算是打过招呼。

除此之外,与这牢房格格不入的,还有纳兰迟诺身旁站着两个侍婢,模样,身段都甚是娇美。

“蠢货!看见皇上驾到,竟不知道给皇上看座吗?!!怎么?本王养的,竟是一群废物吗?!!”纳兰迟诺好好地沏着茶,也不知哪根神经又不对了,对自己身后的两名侍女忽然大呼小叫道。

那两名侍女受到训斥,连忙给宁紫玉沏了茶,宁紫玉也不客气,径自拉开纳兰迟诺对面的椅子,一撩衣摆,坐了上去,对着他开门见山道:“纳兰迟诺,我要你放了陈青。”

“皇上急什么?来,先喝上一杯好茶,清润解渴,茶香浓郁,微微一些,便可解这牢中寒气,暖身护肺。”

纳兰迟诺说罢,端起那侍女为宁紫玉沏的茶,恭恭敬敬地给宁紫玉递了过来。

宁紫玉见状,微微垂目瞥了瞥,不接,半天只道:“喝茶好说,你还是先放了陈青。”

“怎么?若不放了陈青,皇上回去,难道是不好交代?”

“让臣想想,到底是哪个人,才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呢?能将我映碧的厉武皇帝也收服得这样服服帖帖,除了叶邵夕,可还有其他人?”

“纳兰迟诺!废话少说!朕命令你放了陈青!!”

宁紫玉最听不得纳兰迟诺这一副慢悠悠的语气,也最看不惯他这么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闻言,他便“啪”的一声一拍方桌,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气势凌人道。

“不急不急。皇上只要先喝了微臣手中的这杯茶,臣立即让皇上见陈青。”

宁紫玉闻言,眯了眯眸子,思量片刻便又重新坐了下来,他伸出手,正要去接纳兰迟诺递过来的那盏茶,不想对方却手下一偏,故意似的,“哗”的一声便将整盏茶水泼到了宁紫玉的脸上。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微臣手疾犯了,经常拿不稳东西,这才一时不慎,将整盏茶泼到了龙颜上。”纳兰迟诺说罢,还装模作样地上前去为宁紫玉拣被泼在脸上的茶叶,可拣着拣着实在憋不住,不由大笑出声。

宁紫玉此时,被人泼得脸上、发上又是茶叶又是水渍,看起来好不狼狈。

只见,几片淡绿色的茶叶沾在他的额上、颊上,就连他一向高梳的发髻也被泼得湿答答地塌了下来,有碍美观。更甚至,还有微黄的茶水滴沿着他的发缕向下滴去,一滴一滴的,滴得整个见老大人都跟着他的呼吸紧张。

“纳兰迟诺!”

宁紫玉微微眯眼,拉过纳兰迟诺的脖领猛地提起,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你若找死,朕成全你!!”

“皇上不想救陈青了么?皇上不想要逆血丹的解药了么?皇上难道就不想知道,柳含、梁千一事的来龙去脉了么?”谁知,这个时候纳兰迟诺却一点不知道紧张,还在眉角弯弯,颇带玩味地笑。

宁紫玉听罢,不仅没有放开钳制着他的手,反而加大力气,控制不住怒气地紧了紧。

“果然不出所料,柳含是受你指使才刺杀叶邵夕?”

“不错。”

“为何?!”

“道理很简单。依臣对皇上的了解,倘若柳含能够刺杀叶邵夕,皇上必定不会放过柳含。而柳含一死,他叶邵夕也必定会对皇上恨之入骨、深恶痛绝。微臣想了好久,要对付皇上这般呼风唤雨的人物,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让皇上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呢?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让微臣想出了一条妙计。”

“江山美人,微臣要让皇上颜面扫光,尽失所有!”

宁紫玉听罢,冷冷地“哼”了一声:“就凭你?!”

“不错,便是凭我。”纳兰迟诺说到这里,笑了笑,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也凭叶邵夕。”

“叶邵夕,侠之大者,仁义为怀。在皇上面前,我纳兰迟诺一无所有,自然是弱小之辈,当然更能博取到叶邵夕的信任和同情。皇上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欲尽得,必尽失吗?”

“欲得所有,必先尽失。虽然我纳兰迟诺现在什么也没有,可最起码,我却拥有叶邵夕的信任。而皇上您呢?却是坐拥天下,独独缺少叶邵夕对你的信任。”

“本王之前就对叶邵夕说过,皇上会一步一步毁了他,可如今看来,这话倒也是可以反着说,叶邵夕,更会一步一步毁了你!!如此,这天下,这江山,这绵延九千里的大好河山,何愁不是我纳兰迟诺的囊中之物?”

“纳兰迟诺!你休想!!”

“我休想?”纳兰迟诺说罢,笑了笑,将自己的脖领从对方手里抽出来,挑衅地一扬眉,两手一拍道,“来人啊!带他们上来!!”

没过多大一会儿,有神情呆滞的两女一男,被带到宁紫玉面前。

宁紫玉定睛一看,却发现这两女一男便是失踪已久的柳茵、梁诗怡,与上回行刺不成却反被人救走的男子——高钧天。

宁紫玉见状,眯了眯眼,没多说话,但内心当中已隐隐猜到来龙去脉。

“一个柳含,想必还不能令叶邵夕对皇上恨之入骨,深恶痛绝,不过没关系,一个柳含不成,本王手里还有第二个柳茵,还有第三个高钧天,更甚至还有第四个梁诗怡和梁千!!”

宁紫玉看到他们的神情不对,立即皱下眉头,问:“这几人神情有异,你对他们施了蛊术?!”

“非也。本王有摄蹑心魂之术,自然能让他们对本王言听计从。本王自幼修炼的摩站诃邪功,这功夫臻至化境,只要将自己内力的一小部分输入对方体内,便可随意控制人的心智意念。直到他们死前一瞬,方可自行化解。而本王会叫他们去刺杀叶邵夕。”

宁紫玉听罢,怒:“梁千一事,难道也与你有关?!”

“皇上不必着急。”纳兰迟诺听罢笑笑,语气慢悠悠地,戏谑下声音道,“有关梁千一事,微臣倒是没有过多参与。无非是赶在君赢冽前头,率先向煜羡皇帝通风报信了一声,给他腾出时间收集假证。”

“所以,那消失了已久的梁千便突然出现,来到映碧,指控邵夕并非君赢冽的兄弟。”宁紫玉神情一冷,道。

“皇上明断。”纳兰迟诺道,“不过,想是那煜羡皇帝一定给了梁千什么好处的,否则,他怎会这般听话。”

“你的意思是?”

“刚柔并济,恩威并施。煜羡皇帝答允事成之后让梁千得见女儿一面,赐户籍,赏田地,还他一个清白之身,答允他携爱女归隐山林,永世再不涉及庙堂之事。可不想……”纳兰迟诺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十分好笑地,“可不想那煜羡皇帝终究是骗了他,可不想他的女儿早就被我弄成这番模样,也不想……他的爱女最终会成为我映碧皇帝陛下的手下冤魂!”

“梁千也不动脑子想想,暗卫出身,哪里会有此等好事?庙堂之争,风起云涌,他一个暗卫知道太多皇家秘辛,想要全身而退,怕是比登天还难。看来……煜羡皇帝是拿定了主意,摆明了主意要这父女俩牺牲。”

宁紫玉听罢拍案而起,咬咬牙道:“勾结外敌,纳兰迟诺!你就不怕朕降罪于你?!!”

“皇上不敢。逆血丹的解药,皇上不想要了?”纳兰迟诺笑得别提多刺眼。

宁紫玉暗自攥拳,右眼眼眶很明显地跳了一下,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一拳打在这个人丑陋的嘴脸上,但碍于陈青的安危,只得生生忍住。

“不过,要说这煜羡皇帝也当真是心机深沉,谋篇布局,不可小觑。”纳兰迟诺紧接着又道,“其实不想要叶邵夕与君赢冽相认,这皇帝陛下完全可以将梁千杀了,从此断了这条线索,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但是,他太了解他的四弟了,他晓得如若不能使君赢冽断了这份念想,他的四弟,恐怕还会不知休止地查下去。所以交出梁千,恩威并重使得他做出假证,永永远远地断了君赢冽的这份念想!”

“不知皇上知不知道……梁千这次来映碧,一共有两件任务。一个是在君赢冽面前做出假证,而另一个……”纳兰迟诺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贴近宁紫玉的耳朵,再不紧不慢地一字一句道,“便是杀了叶邵夕,为煜羡王朝长治久安,永绝后患!!”

“所以最后……便能借刀杀人,借皇上你的手,除了梁千这个后患!!这样,他派人做假证的秘密,就永远不会被人知道了。皇上说,煜羡皇帝的这条妙计,高不高明?”纳兰迟诺说到这里,放声大笑,笑得极是猖狂放肆,笑得连眼角都带出泪花。

“不过皇上也不必担心。”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纳兰迟诺停了大笑,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缓缓道:“这一些人倒是不会蜂拥而至,让皇上你分身乏术,无暇应付。”

“本王早已安排好了,第一个是柳含,接下来便是柳茵、高钧天、梁诗怡、梁千!本王要叶邵夕亲眼看到,他之前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是如何一点一点亲手杀死他身边最重要的亲人的!!”

“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亲人!!”宁紫玉听罢气愤,眼眶睁得充血,牙龈咬得鲜红,“他们不配!!”

“皇上虽然不承认,可在叶邵夕看来,这些人分明就是。”

“纳兰迟诺!你为何如此做?你难道就不怕真有个万一,他们会将叶邵夕置于死地?!”

“当然不会。微臣了解。皇上即便拼上整个家国江山,也不会让叶邵夕犯上一丝险,遭遇一毫难。”纳兰迟诺说罢,站起来,离开座位,并且还在他的周身走了一遭,挑衅似的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伏低身子在他的耳边轻道,“与其说这是一场阴谋,倒不如说这是一场阳谋。我纳兰迟诺就是将这个阳谋明明白白地告诉皇上,且看皇上跳还是不跳。”

“阳谋天下,守株待兔。”

纳兰迟诺话里有话的兔子是谁,可想而知,便是眼前这个暴戾阴鸷的铁血帝王。

说罢,他起来,回到座位上,一整衣袖,又道:“当然,如若皇上改变心意,事发之时,不当场杀了这些人的话,倒是会给本王留下一个难题了。”

纳兰迟诺笑眯眯的,当真貌似很困扰地扶了扶额,不过很快又拍手一笑,好似想出来一个万无一失的解决之策似的。

“第一次,皇上当然可以不杀这些人,但是本王会命令他们无数次地去找叶邵夕麻烦。据臣所知,那叶邵夕……如今,已是身怀龙胎,恐怕是……经不得大动?”

“呵。”宁紫玉冷笑,“这便是你命令那个王御医,费劲浑身解数也要帮朕保下龙胎的真正原因?”

“原来皇上知道?还是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啊。”闻言,纳兰迟诺也随着宁紫玉的笑而笑,只不过他笑得很碍眼。

“不过,当然是不止这些。只要叶邵夕身怀龙胎,逆血毒一毒两代,皇上想要那解药之心当然是迫切之至,不及等待,如此,便为我纳兰迟诺留了一条安身保命的好后路。所以,皇上不会杀臣。”

“只要皇上按臣所说,一个一个地杀掉叶邵夕身边的人,臣自然会每月将解药按时奉上,如若不然,臣便不交出解药,让叶邵夕死无葬身之地。”

闻言,宁紫玉狠狠眯了眯眼,一双拳头在袖下已攥出血迹,却依然不肯放松。

“另外,只要有叶邵夕在,只要有他腹中的胎儿在,皇上自然是急切着想要他与君赢冽二人兄弟相认,如此,映碧西北三十座城池,自然是要割让给他煜羡。这样一来,皇上便是给自己扣上一个卖国求荣,外通敌国的帽子!民心、臣心、人心尽失已矣,永生永世都不得翻身!!”

纳兰迟诺说到这里,很骄傲地抬高下巴微微一笑,就像为自己计划已久,思虑周详的计谋而佩服不已。

“哼,你既然想要朕将这三十座城池割让出去,为何还要给那煜羡皇帝通风报信,阻止君赢冽与叶邵夕兄弟相认?”

“微臣深知皇上。无论过程如何,多么艰难,依皇上的神通广大,最终必定会叫君赢冽与叶邵夕兄弟相认。所以这三十座城池,一定保不住,但……在这王权称霸的路上,没有对手,岂不寂寞?没有玄机,岂不无趣?顺势者得天下,然天下皆被逆势者所迫,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人生自古多情豪迈,纳兰迟诺愿衍一腔热血,只求一搏!”

“成败不到,立时不可知也。就让微臣,来做皇上的对手。”

纳兰迟诺的意思是,虽明知结局,但他的爱好兴趣,无疑就是为宁紫玉制造麻烦,再看他如何解决。

“这盘棋,还在下啊。”

宁紫玉冷笑:“只怕你已是残局。”

“微臣如何会是残局?对于映碧这盘棋局,微臣早已成竹在胸,胜券在握,十拿九稳。”

“更何况,‘镇国紫玉’已毁,试问皇帝陛下,又有如何手腕,能挽得住这恰似东流之水的民心呢?”

“宁紫玉啊宁紫玉,你可为自己走了极好的一步棋啊。如此一来,映碧、天下,朝臣,庙堂,江湖,还有谁会信你?还有谁敢将这个偌大的天下再交到你这么一个昏聩君王的手里?”

纳兰迟诺说罢,手下突然发狠,猛地拽住宁紫玉的头发,将他提到自己的面前来,笑得猖狂且刺眼。

“怎么?皇上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是微臣惹皇上生气了么?皇上恕罪,微臣实在是不敢当啊……”

“哼,纳兰迟诺,你不怕朕断了你的手腕?”宁紫玉说话间,一手已拧上纳兰迟诺揪着自己长发的手,他微微使劲,眼看就要将纳兰迟诺的腕骨断于掌下。

“来人啊!带他上来!!”

相对于宁紫玉的怒气,纳兰迟诺倒是不怕,只听他一声令下,牢外的人倒像是准备已久似的,猛地将一个人影拖到宁紫玉的面前来。

陈青!!

宁紫玉一看见陈青的样子,眸子瞬间紧了紧,手下的力气当即也缓了几分,不想却被对面的纳兰迟诺抓住机会,反擒住他,半天动弹不得。

此时的陈青,浑身上下都是伤,衣衫被鞭刑拷打得破烂,**胸前更甚至还烙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烙印,看起来好不狼狈,亦不知道被打了多久。

“皇上,以您的武功,当然可以反抗臣,但您若是不顾陈青的死活,臣一个不小心,将这小将军弄死了,不知皇上回去后要对叶邵夕如何交代?”

纳兰迟诺话音一落,身旁立即有人抽出长剑,走上前去,架在陈青颈间。

“纳兰迟诺!”宁紫玉虽然咬牙,但却在听了纳兰迟诺的话之后,当真一动也不敢再动。

见状,纳兰迟诺大笑:“皇上啊皇上,你要记住,是你自己逼得你自己走上了绝路,是叶邵夕逼得你走上了绝路,如若有一天你庙堂天下,美人红颜尽皆失去,可怨不得我纳兰迟诺!!”

说罢,他竟拽着宁紫玉的头发将他从椅子上拖起,狠狠地给了他腹上一拳,冷眼看着他有些吃痛地弯下腰去。

纳兰迟诺的这一拳可不轻。他对宁紫玉的恨意,对整个映碧皇朝的恨意,可说都加诸在刚刚的那一拳上去了,打罢,他觉得还不解气,竟一连又给了宁紫玉数拳,见他弯腰护着腹部半天都起不来身后,方觉稍稍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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