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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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映碧江山风雨飘摇,臣心不定,民心不稳,若再加上皇上无后,那岂不是要出大乱子?

关于如何处置叶邵夕,郁紫想了很久,本来,他是想一剑直接杀了他,然而,若当真是一剑杀了他,龙嗣问题如何解决?郁紫想来想去,便只能想办法将叶邵夕送出宫中,自己再派人暗中保护,如此,等他诞下龙嗣之后,再杀他也不迟。

叶邵夕对于皇上的影响太大,不杀他,不足以平天下。

郁紫静下心来,如此反复思量,于是,便走下这么一步棋。

“怎么?难道你是想让我去劝他赶紧宠幸后宫,孕育龙嗣么?”叶邵夕在听罢郁紫的话后,冷笑道。

郁紫闻言,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叶邵夕的问题,反而是转过身来,盯着他的眼睛反问:“你以为你劝,皇上就会同意么?你忘了当年,对待不爱之人的子嗣,皇上是如何做的?”

郁紫本意,是指当初柳茵等人,因为偷偷怀了陛下的子嗣,而被逼服药致疯一事。可奈何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叶邵夕登时便想起了宁紫玉当初在自己身上所做之事。

叶邵夕冷笑一声:“多谢丞相提醒,我不会忘记宁紫玉当初是如何待我的。”

郁紫听罢这些,沉默了很久,才道:“你还说你对这个尘世没有任何牵挂,其实你对皇上这样深入骨髓的恨意,又何尝不是对这个尘世的一丝丝牵挂?你若当真已心如死灰,是连恨都没有的,叶校尉,你可明白?”

“住口!他害我良多,叶邵夕如今孤单一人,就连至今骨肉也被他害得惨死于胎腹之中,你要我如何不恨他?!”

“那说到底,其实不是恨,而是怨。”

“怨侣,怨侣,若不是你对他心有所托,又何来怨?”

“住口!住口!!”叶邵夕急了,“你如今跟我说这些,用意为何,倒不如一剑杀了我来得痛快!!”

郁紫闻言,又是沉默了好久,就在叶邵夕以为他再也不会开口的时候,忽听身前的人低头喃喃地道:“若是我说的这些话,叶校尉真能听进去便好了,新的生命来之不易,到时,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才好。”

“你什么意思?”

“哦,不。”叶邵夕腹中之子,郁紫初时知道此事之时,只觉得万事不好,一心要除掉他为快,然而,仔细再一想,皇上如今这种状态,除了叶邵夕腹中之子,怕是再也不会有任何后嗣了。如若现今冲动,当真一剑将他除去,岂不是坏了大事?因此郁紫现下,更希望叶邵夕能够保住腹中龙嗣才好。

“我没什么意思。只希望叶校尉今后,不管遇到何事,都能想想本相今天的话再做决定。”

叶邵夕闻言,冷笑一声,不再陪他乱兜圈子,而是直入主题,道:“映碧地宫入口在哪里?我要如何才能安全将太后尸身安全带离?”

叶邵夕会这么问也不奇怪,毕竟映碧地宫,皇室密道,在全天下那是出了名的机关密布,暗箭重重,想要活着进去,再活着出来,显然不是一件易事。

“我这里有一份地图。”郁紫说着,将自己藏于袖中的图纸掏出来,交给叶邵夕,“上面清清楚楚地标示着映碧地宫的所有机关,暗箭,与正确的进出方向。”

叶邵夕闻言,忙展开图纸,借着月光,凝眉一看,正好见到“皇帝寝宫”、“自己的竹屋”与“丞相府书斋”这三个地方用红色的朱砂点着记号。

“这三个记号,便是映碧地宫的出入口?”

“是,你想要进去,便从你的竹屋进去,由我府上的书斋再逃出来,相府外,我已替你准备好了出逃用的马车,你出来之后,直奔西城而去,在那里我已提前和守卫的侍卫交代过,不会为难你。”

“好。”叶邵夕点头,抱拳,“大恩不言谢。”

说罢,他便照着图上画的机关,走到自己的床后,微微将床与墙壁拉出了一些距离,伸手进去,摸索着按下了一个机关。随即,中央方桌下的一块地方,便有沉重的机括声响起,片刻之后,一方甚是黑暗的入口被缓缓开启,显现在二人眼前。

入口处,隐隐有楼梯蜿蜒向下,延伸进黑暗中去。

叶邵夕抄起桌上的小油灯,点燃灯芯,移开桌子,正要俯身下去,却被一旁的郁紫忽然拦了下来。

“叶校尉,你等等,我与你一同去。”叶邵夕挑挑眉。

“有我带路,会安全些,更何况,你手中有映碧地宫地图,若我不在身侧,由你随意誊抄了去,岂不是要坏事?”

叶邵夕点点头。

二人俯身进了地宫,郁紫在前,叶邵夕在后。而叶邵夕俯身进去之前,也并未忘记将方桌移回原位,以免被人所察觉。

只可惜,小小的方桌上,仍是少了一样东西。

那盏用过不知多少年的小油灯,曾经灯火摇曳,曾经灯芯融融,曾经不知多少岁月,陪伴宁紫玉走过一夜又一夜冰冷深寒的黑夜,承载着他二人的点滴回忆的小油灯,终还是被人携了走,被人带了去。

叶邵夕终是,连点滴回忆,都不肯给他剩下。

不知,若是宁紫玉如今没有身受重伤,没有因为昨日的酒醉而躺在床上不能起身,他此刻,是否来得及阻止?然而,万事都不得谋算,即便是神机妙算如郁紫,他这一步棋,之于宁紫玉,究竟是幸抑或是不幸?

无人得知。

映碧皇家地宫,气势恢宏,规模巨大,机关密布千变万化,步步落脚,须慎之又慎,否则一个不慎,便要一命呜呼。

叶邵夕一侧身,堪堪躲过斜射而来的暗器,感觉自己的脸颊疼了疼。他抬手,轻轻擦拭一下,但见自己的手背上有些轻微的血痕,他知道自己被射伤了。

郁紫见状道:“你应该庆幸,此处机关并没有淬着毒物,你我再走一阵,只要进了正殿,可就不是普通箭矢这么简单的了。”

叶邵夕皱了皱眉。

“正殿周围机关密布,布防甚严,在那里,不仅每一样暗器都淬着毒物,更甚至,你每一步,只要落步错了丝毫,都可能引发漫天遍地的暗箭与毒镖。而你娘,煜羡太后叶漪的尸首,便在那里。”

叶邵夕听罢,心中忽然犹如重鼓敲击,狠狠敲了一下,很是不安和兴奋。

“那,那我们快些。”叶邵夕不由得有些心急。

二人小心翼翼地又走了一阵,终于到了地宫正殿。映碧地宫的正殿呈方圆形,墙壁上面净是错落大小不一致的洞口。细细的洞口处,有淬着毒物的箭头伸出来,在黑暗中,闪着幽蓝寒冷的光芒。

叶邵夕看这架势,倒真有些箭在弦上,此时不发,更待何时的感觉了。

“小心脚下。”

郁紫走着,还不忘回头叮嘱:“你站住原地,不要动,我先去解除机关。”

说着,他抄走叶邵夕手上的小油灯,也顺手一扯,拽走他腰间紫玉,道:“借此玉一用。”

叶邵夕拦他不及,也由他去,反正这玉佩是陈青的,迟早也要由郁紫还于陈青,如今,不正是一个好机会?

想罢,他大声问:“丞相前些日子说陈青遇难,不知陈青现今如何了?”

郁紫此时在距离稍远的地方,正小心翼翼地要将自己手上的半珏置于机关解除处。半天过去,只听黑暗中突然“咔”的一声,半珏紫玉被放在一个圆月形的机括中,随即,整个正殿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更甚至,墙壁上待机而动的千万支冷箭,也慢慢收回入墙壁之中,被什么东西堵住。

此时看起来,这一面面的墙壁,倒真如寻常墙壁没什么不同了,真不敢想象,它方才有那般漫天漫地,有如星罗阵似的机关。

突然接触光亮,叶邵夕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适应,他抬手挡了挡,但见这地宫正殿的前方,摆放的,是映碧历来先祖皇帝的一块块牌位。而正殿西侧,则躺了一口灵柩,紫檀香木所制而成,他不知为什么,一看到这口灵柩,心中忽然被像什么敲重了一样,眼中,不过片刻便湿润起来。

“过去。躺在那口灵柩中的,正是你日日思念的亲人。”

“我……”

叶邵夕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哑得厉害,有些抖,根本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另外,你所担心的陈青,已经没事了。有人拼死救下了他,他现在很好,在家中休养。”

只可惜,陈青仍在昏迷之中。

这后一句,郁紫倒是没有再说。而他嘴中所说的那个“有人”,也并未言明是宁紫玉。

“我……”

至亲之人就在身畔,他只需要再走几步便够得到,然而这个时候的叶邵夕,却不知为什么,忽然胆怯了,根本无法再向前迈那么小小的几步。

“你不是一直想见她么?如今就在眼前,怎么反而突然胆怯了?”

“我……”

面对郁紫的质问,叶邵夕不知怎的,却是一句都答不上来,他嘴唇有些抖,面色苍白,神色茫然,就像忽然失去了方向,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你若再不快些,天就要亮了,皇上若是发现此事,你以为你还顺利逃得出去么?!”

“好,好……”

郁紫声音一厉,叶邵夕这才回神,闻言,他颇有些跌跌撞撞地迈步过去,快走到灵柩前的时候,因为太过紧张,反而脚下一滑,险些跌出一跤。

“小心!”郁紫见状,忙惊呼出一声,他真担心叶邵夕无意中落了龙胎。

“无,无碍……”

万幸,千钧一发之际,叶邵夕伸手扶住了灵柩的边缘,这才免去那一跤之险。

紫檀香木的灵柩并未阖棺,所以叶邵夕一眼望去,便能看见煜羡太后——叶漪的尸首。

精雕细刻的紫檀灵柩中,十分安详宁静地安眠着一位女性尸身。这尸身,凤冠华服,明黄锦衣,眉若含烟,唇若涂脂,虽然这女子看上去已上了些年纪,但仍旧不影响她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倾城之美。

说是倾城,未免夸张,但想必由叶邵夕看来,眼前的这人,就算披头乱发,就算衣衫破烂,不论怎样,却都是美的。

“娘……”

叶邵夕不知缓了多久,才敢怯怯地喊出这么一声,他手伸上前去,颇有些颤抖地握住棺木中人的手,久久地,都不愿放开。

见状,郁紫在一旁好心解释道,也不知他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叶漪尸身之所以可以保存五年完好不腐,正是因为她的身上,佩戴了一枚玉。这枚玉,寒性极强,阴气极盛,玉石呈龙纹,乃为明紫之色。”

镇国紫玉,本来就是一块阴阳玉。那玉石,数月之前,被宁紫玉一刀斩断,一枚阳玉,托陈青转交给了叶邵夕,而剩下的半珏阴玉,便被皇上,亲手佩戴在了叶邵夕的母亲——叶漪的尸身之上。

本来,镇国紫玉并未被破坏的时候,乃被供奉于列位先祖皇帝的牌位之前,阴阳玉平衡阴阳,叶漪尸身因为被放置于正殿之中,受了这镇国紫玉之惠,因此才能长长久久地保持尸身不化,容颜不腐。

想必,皇上当初有此安排,将一敌国国母的尸首安置于这列位先祖皇帝安眠的正殿之中,本意,也是要叶漪保持千年不化万年不腐的尸身。

因为他知道,叶邵夕终有一日,会见到自己的母亲。

他知道,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叶邵夕开心。他知道,叶邵夕的天下,只有自己才能扛得住,一个人扛着,扛得再苦,他也不会叫一声辛苦,他很满足。

再后来,镇国紫玉被当今皇上一刀斩断,怕就是连皇上如此人物,也觉得愧对先祖,无颜再将剩下这半珏阴玉置于先祖灵前,所以所幸便将剩下的这半珏阴玉,佩戴在叶漪的身上了。

郁紫想到这里,再看叶邵夕,见他不知何时,已跪在灵柩之前,嘴中反反复复地说着“孩儿不孝”了。

只听,他道:“娘……邵夕……来接你了……娘等了孩儿二十余年,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母子分开……”

“他煜羡的皇帝不能,君赢冽不能,宁紫玉不能,谁也不能……”

叶邵夕说着,眼眶便不由地红了,却忍着不落下泪来。

“孩儿从此,有娘陪伴身边,便不再是孤独一人了……”

冰冷的手指,紧闭的双眸,和那安然沉睡的高贵容颜,郁紫明白,就算是曾经权倾一时的煜羡太后叶漪,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也不过是个被老天爷玩弄了的可怜人。

曾经,她报仇心切,疯狂地报复着煜羡君氏的每一个人,而煜羡君氏皇权,也给了她一个作为女人,作为儿女,最悲惨最可悲的结局。

少时,叶漪与自己的生母叶曼殊生生分离,不能相认。

如今,却又是与自己的亲生骨肉叶邵夕天各一方,阴阳相隔,不能聚首。

更甚至是她临死前的那一瞬,都没等到叶邵夕亲口唤自己一声母亲,都没等到分隔了二十余年的亲生骨肉与自己相认。

郁紫想,若他是叶漪,怕也是会恨透了煜羡王朝,只怕穷其一生,也会疯狂报复的。而她疯狂报复的下场,便是如今,躺在这个精雕细琢的木棺中,浑身冰凉,再也睁不开眼睛。

若是叶漪泉下有知,魂魄仍在,怕也是会想伸手轻轻抚摸一下,这个跪在自己灵柩之前的亲生骨肉。

“叶校尉,时间不早了,如今当务之急,是要赶快将太后的尸身运出去。”郁紫话毕,又不忘提醒道,“我在外面的马车上,准备了一套寻常农妇的外衫,你之后不要忘记为太后换上,这样才不显眼,以便你们能够顺利通过各个关卡的盘查。”

叶邵夕独闯江湖多年,也不是那种做事不分轻重缓急之人,他现在虽然心情悲切,但也明白,当务之急,是要如何逃脱出这个戒备森严的皇宫,而不是在这里哭哭啼啼,儿女情长。

“太后身上佩戴了极寒之玉,得到护佑,所以没有腐气,面色也并不惨白,这样看去,也只不过像是个正在昏睡中的寻常人。所以,若是有人将你拦下,盘查问起,你便说这是你的母亲,生了重病,如今尚在昏迷之中。”

叶邵夕重新站了起来,“嗯”了一声,双手伸出,将木棺中叶漪的尸体横抱起来,望了郁紫一眼,意思是可以走了。

郁紫对他点了一点头,又按刚才的原路,将扣在正殿前的半弯明紫玉佩拿了出来,还给叶邵夕,解除机关。

瞬间,正殿中的灯火悉数灭掉,周围的墙壁响起了机括之声,叶邵夕凝神看去,竟看见刚刚还隐藏在壁内的幽蓝箭头,也缓缓地探出头来,呈现出戒备森严的状态。

叶邵夕还来不及赞叹,就被郁紫喊了一声快走,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郁紫拽住的袖子猛地一拉,这才堪堪躲过对面墙壁斜射而来的利箭。

“正殿右门就要关闭,这地宫,从外面是打得开,从里面,却是万万打不开的。你若现在不快些,到时候被关在里面了,被乱箭射死,都是没有人再理你的。”

叶邵夕点了一下头,二话不说,抱紧叶漪的尸身就往正殿的石门外急急走去,他此刻虽然怀有身孕,但毕竟是江湖中人,又是男子,只是急走几步并不成问题。

二人一个前脚一个后脚刚出石门,就听见那石门忽然“咚”的一声迅速落下,震得整个地宫都跟着摇了三摇,激起脚下的尘埃飞扬。

石门落下的刹那,叶邵夕背倚石门,甚是清晰地听见石门内漫天漫地的箭雨顿时急射而出,擦出了无数声破空而来的箭鸣,听来甚是刺耳。

叶邵夕被这阵仗吓了好大一跳,有些瞠目结舌,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他对郁紫道:“这映碧地宫,与其他宫殿,可真是不同。”

“那是自然,你可知,设计这所地宫之人,相传乃是世外第一高人——天机子。”

“天机子?”叶邵夕惊讶,“相传,当初就是这位天机子参透天机,补算时命,为映碧先皇求得一子,便是宁紫玉?!可这毕竟只是民间传说。”

“是不是民间传说还有待商榷。”郁紫说罢,停了停,才道,“我也从未见过那天机道人,只是有人说是真,有人说是假,至于这座地宫到底是不是那天机道人所为,却是语焉不详的了。”

叶邵夕闻言,只“嗯”了一声,过后又想起一事,问道:“刚刚你问我借了玉佩去解除机关,可是,这枚玉配乃是陈青所赠,怎会那般恰巧,就能解除正殿之内的重重机关呢?”

郁紫听罢,稍有片刻默不作声,不过一会儿,才听他敷衍叶邵夕道:“陈青的家传玉佩,我当然知道。陈家先祖乃为映碧开国功勋,就算是有一把这样解除机关的玉佩,也是理所当然。”

叶邵夕听了,点了点头,觉得也是这么个理。

“时间不早了,快走。”

之后,郁紫又催促叶邵夕。他二人的黑暗的地宫中徐徐而进,小心翼翼地落脚,放步,不知过了多久,才总算走出这黑暗的地道。

踏上最后一个阶梯的时候,叶邵夕明显看见,站在自己身前的郁紫,不知按了一个什么机关,他二人身前的石门竟缓缓地开了,露出了一室的书架和藏书。

“这是我丞相府的书房,马车在后门等着,你快随我来。”

郁紫和叶邵夕没敢耽搁,从书房出来,便直奔后门,找到了那辆一直等着的马车与车夫。

“这是我府上的车夫,把守城门的几个侍卫是认得他的,由他将你们送出京城,会安全些。”郁紫对叶邵夕交代道。

叶邵夕闻言,一点头,也不敢迟疑,赶忙将自己的母亲放在马车之中安置好,找到了郁紫刚刚所说的那一身普通农妇的衣衫,给自己的母亲换好,从马车中探出头来。

“郁丞相,大恩不言谢。”

“不必,你我各取所需而已。只是以后,若我也有求于叶校尉之时,希望叶校尉,不要那么快拒绝。”

“一定。”

叶邵夕这时,哪里知道,郁紫此话本就是话中有话,暗里给他下套,故意先求得他的满口承诺,却奸猾狡诈地并不言明内容。

这个时候,天已隐隐地要亮了,叶邵夕抬头望了望,见天光一线处,已隐有一丝光芒挣扎着要破茧而出,一切都是全新的,就如现在的他。

他突然感觉有些刺眼,便抬手挡了挡,而另一只手,则紧紧握住了车内叶漪的手指,他轻轻唤了一声“娘”,禁不住又握紧了一些。

不久,只听马车外的车夫驾了一声,摇摇晃晃的马车沿着京畿御道,缓缓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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