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歪在贵妃榻上,心不在焉的扣着自己水葱似的指甲,懒懒的不愿意动。
可谁知,竟冷不防的被人点了牌子,她这才慵懒的坐了起来。
迎出去一看:“怎么是你?”
鸨母闻言连忙打圆场:
“锦瑟!怎么说话呢!还不快赔礼道歉?爷,这就是锦瑟姑娘了,愿您玩的尽兴。”
说罢,给锦瑟使了个眼色就带着随从走了。
锦瑟把人带到屋里之后,发现苏清远并不逗她,也完全没有那些粗鄙男人的欲擒故纵之态,她也便明白了,人家今儿个来,根本不是为了寻欢作乐。
锦瑟也便不再多言,直接拢好了衣服,坐到了凳子上,弹起了放在架子上的古琴:“公子既然并非为我而来,那我便弹一首曲子给公子听,如此这般,您的那些个银子,也不算是白掏。”
苏清远一哂,发现这个姑娘竟颇有几分识人之能。
他便索性伴着悠扬的琴声品着茶,倒也不失为一种快活。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南烛顺着窗户直接跃至了屋内。
他疾步走过去低声回禀着什么,脸上难掩喜色:“果真如王爷所料,属下方才潜进去看了,‘枉凝眉’里根本没有那个宫女,倒是何章好端端的坐在书案前。您猜怎么着,他根本就没去京都,怕是一直呆在那儿等着王爷咬钩呢。”
苏清远把茶盏放下,看着锦瑟翻飞的十指,若有所思:“我咬钩?呵呵,谁是鱼还不一定呢。信呢?送过去了吗?”
“爷放心,淮南令里的暗卫亲自去放的,出不了差错。”
苏清远点了点头:“好,那咱们今日且看看,谁是钓鱼的那个。”
琴声未歇,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
苏清远知道这姑娘识大体,刻意把曲子弹的昂扬激荡,只为了让人明白,她一心弹奏,什么都没听到。
“苏某人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可以帮帮忙。”
琴声这才逐渐停歇,悠扬的曲调,大有绕梁三日之势。
何府,老管家急赤白咧的跟在何清后面,苦口婆心的劝着:“少爷啊,这城中的流言甚嚣尘上,直说您用情不专……”
何清立马停下了脚步,狠狠地瞪了一眼老管家:“不会说话就闭嘴!哪来的流言?我怎么不知道?”
老管家急得直冒汗:“是,小的说错话了。可老爷临行前有令,严禁您去红袖招寻那个沈姑娘啊!”
“我爹这不是没在家嘛!况且,悦然直接把信送到我书案上了,这得是有多想我?”
老管家还想再劝,何清却没有那个耐心去听了:“好了,你这个老东西不解风情也就罢了,别挡着我逍遥快活!”
言罢,两人已经行至门口,何清看到自己的小厮,已经打点妥当的站在一驾马车旁边,就差等他出发了。立马猴急的窜了过去。
“哎!少爷!少爷啊!”
老管家有心想追,但奈何手脚实在是不方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何清跳上了马车。
这何清也真是个浮躁玩意,动作大大咧咧的,竟直接把琵琶袖中藏着的一封信甩了出来,他也没顾得上捡,催着车夫就往红袖招那边去了。
那管家叹了口气,忙捡起了地上的信,他打眼一看,原来竟是那沈悦然邀约在先,直言不讳的让何清去‘枉凝眉’找她快活,说她想他的紧呢。
老管家摇了摇头:“唉,造孽哦。”
最后还是把这封有伤风化的信藏到了袖中。
但是,他显然没注意到一件事——这沈悦然只是个小小的侍女,又哪来的本事直接把信送到何清的书案上?
何清坐在车里也不见得有多老实:
“再快点行不行!何府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吃白饭的,再这么有气无力的,扣你这个月的月例银子!”
马夫闻言,连忙又抽了抽马屁股,只盼着快点把这个煞星送到地方。
何清也着急——他爹是荣城的父母官,很是好面子。
前一段时间,关于何清的议论蜚短流长,何章索性直接就不让他出门了,不仅如此,还日日呆在府中看着何清,可把何清憋坏了。
所以,何章前脚刚刚启程去京都周家,想把周兰接回来,何清后脚就坐不住了,一门心思只想着花天酒地,一刻都等不了。
终于——
“吁——少爷,到了。”
何清赶忙从车上蹦了下来,连车凳都免了。
他这刚一站稳,就看到了一个妩媚婀娜的姑娘,就站在红袖招的门口,媚眼如丝的盯着何清看。
何清的眼睛立马就直了,他很是没出息的忘了沈悦然,内心盘算着先把这个姑娘勾搭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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