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哦,宝贝们期不期待小王爷与小吴之间的互动啦! (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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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尽夏心想,妆工们似乎被自己惯坏了,家主的地位要不稳了。

“怎么谢?”唐琮低眸坏笑,并没有回答问询。

又,又问怎么谢。这小王爷怎么这么爱刨根问底啊!“小的并无别的才能,您看白匚楼有何看上眼的,尽管拿!”吴尽夏深觉肉疼,白花花的银子又没了。

“那,你这个楼,连同你,本王一齐收了。”小王爷玩弄人的心思一起,又开始捉弄她。

“王爷,您别吓唬小的了。”吴尽夏扶额擦汗,这可不是掉肉的问题啊,这是要倾家荡产啊。

“王爷您权高位重,俸禄又不缺,您拿我这破楼有甚用。小的清贫,唯有这档子活计可维持生计,您就可怜可怜小的!”她说的诚恳,好似小王爷真要拿走她全部身家一般。

唐琮见吴尽夏开不起玩笑,也未再继续。“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再说,要你干嘛,本王又不好男风。”还是一句玩笑话,但说着又像是自我解释。

唐琮觉得,近日可能是中了邪。

一个不起眼的少年,自打出现后便频频惹他注意。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动作,在自己眼中被放大,那些丝毫不起意的瞬间在回想时却变得清晰重要。

他有些疑惑,对这个少年的感觉怎么那般奇特。于是,想不明白就来找他,探究着看着,想找出一丝理由回答自己。可却在触碰少年手上湿热之间惊觉,莫不是...喜欢?

不可能。唐琮自我否定,堂堂八尺男儿混迹军营十多年,如好男风岂不早就心思旖旎,营中好男儿上千万,哪个不比这少年风姿卓越玉树临风。真是,想到哪儿去了。

吴尽夏听小王爷又开起了玩笑,配合着傻笑了几声。瞅着手头的活计还未完事,便请他回前厅歇着,重新擦净石杵继续磨着。唐琮未动身,在房内找个木椅坐下,示意吴尽夏随意忙着,自己在一旁围观。

吴尽夏手里的速度快了起来,这批皂丸子是要跟着太后殿下的寿礼一齐送往内廷的。她用力研磨药粉,手上用的劲儿却是越来越小。唐琮越看越觉得磨蹭,起身轻推吴尽夏,从她手中抢过石杵,埋头磨了起来。

吴尽夏哪敢让小王爷动手,忙上前抢石杵。唐琮未给,“你这小身板怎么这么弱,一点力气都没有。换本王来,你去弄别的。”说完,撸了一把袖子,继续用力磨。

吴尽夏望向小王爷青筋凸起的臂膀,感叹线条真是美。唐琮扭头看见少年仍旧盯着自己发懵,半嫌弃半吩咐说道,“快去快去,本王坐在这不是让你看的。”

花痴了。吴尽夏坐在火炉前盯着跳跃的火光脸红,铁锅里的热水发出滋滋的声响,与石杵研磨越发细滑的声音交汇,奏出一首好听的和旋。吴尽夏想起昨晚看的画本子,里面的翩翩少年郎也是有着精壮的**,一时竟联想非非与小王爷匹配起来。

吴尽夏:原来画本子也不净是骗人的。

妆工张婶缝完一批香囊之后,用竹篮子装着想让吴尽夏瞧瞧样子。她刚要进屋,却看见小王爷正站在药案前认认真真的磨粉,惊得赶紧转身走开。

王婶在原地等着,看着张婶慌里慌张的回来,还以为被批不满意,忙上前问怎么回事。张婶一改往日圆滑稳重做派,伏在王婶耳旁说起碎话。

“那个...小王爷在房里研磨呢,我瞅着竟是乐意的。难道传闻是真的?”

王婶知道传闻为哪个,对张婶摇头,“瞎说!那小王爷估计是对新方子感兴趣,跟着楼主一起研究妆术,别乱讲话,小心被王爷听到会被...”王婶一伸手,在脖前做了个刀抹动作,四处探探后忙拉着张婶的手往别处去了。

红糖入锅,一丝甜蜜蜜的味道充盈着整个房间。

药粉已经被研磨得细细的,吴尽夏谢过唐琮后,搬着药粉与红糖水混合,芳香味道愈浓。

她心喜,这回可算是成功了,也未等药膏放凉,急急用手搓成小球。唐琮站在一边看着,觉得甚是奇妙。往日府里用的澡豆子没有这种奇香,于是捏了一把放在手心学着旁边人的动作揉着,一会儿的功夫,几十颗丸子便做好了,排成三列整整齐齐甚是喜人。

唐琮举起双手,微闭眼睛闻闻残存在手心里的香气,脸上露出一副知足的表情。

微转身子看向吴尽夏,那人也在学着他的动作用鼻子细细嗅着,鼻尖耸动的样子像极了母后养的那只波斯猫。唐琮一只手按在吴尽夏的脑袋上,像抚摸毛宠一样蹭着,完全不在意她轻微皱起的柳叶眉。

原来母后平时竟这般享受,难怪日日抱着不撒手。

吴尽夏不敢明着反抗那双大手,但这记摸头杀也委实时间太长了些。她敢怒不敢言,努着嘴巴乖乖站着,肚子却摸准了时机发出一串“咕噜”声来。

太阳偏西而挂,未时正当时。

清早的一碗小馄饨顶不过几个时辰,吴尽夏苦着一张脸询问唐琮,“王爷,您饿了么?”手捂着作势又要咕噜的肚子,憋了一口气。脸上的五官变得扭曲,在唐琮眼中,显得尤为滑稽。

“你院里有没有什么可食的,一起吃些。”唐琮撤回搭在吴尽夏头上的手,独自踱步往后院走。

吴尽夏紧了几步跟上,伸手拦在小王爷身前,略微不好意思说道,“王爷,厨娘这会儿都归家了。小的...小的不会做饭。”说完头低垂不再言语。

唐琮满不在乎,拽过吴尽夏的细胳膊继续往前走,随口说了句“我会”。吴尽夏还想阻拦,却被小王爷强行拽着往前走,一边还念叨着“饿了饿了,赶紧吃饭”。

待吴尽夏坐在后院中堂食案旁,看着面前一满碗香气扑鼻的牛肉面时,整个人还是呆懵的状态。

当朝王爷亲自系着炊事布啦!

当朝王爷亲自生炉灶啦!

当朝王爷亲自下面煮热汤啦,天呐!

一时间,吴尽夏以为自己在做梦,转念又心惊胆战,这顿应该不会是人生中最后一碗面...

唐琮吃完自己面前的半碗之后,才发现吴尽夏根本没有动筷,皱着眉头问道,“不爱吃?”吴尽夏惊醒,忙不迭的拿起了筷子,向着碗里色泽红润的肉块左右开弓。

小王爷看着对面人的吃相咧嘴一笑,用筷子夹起一块肥瘦相当的牛腩块,放进了另一个碗中。

吴尽夏抿嘴笑,“谢王爷,您真是个好饭友。”夹起那块肉,眼睛弯了弯。

唐琮得到夸奖后有些得意,虽然听不大明白饭友是什么意思,但前面加个好字,想必就是夸人的意思了。“跟个小娃娃似的,吃得满嘴都是油。”

说完顺手抹了一下对面人的嘴角,眼睛散发出流光溢彩。

吴尽夏腼腆傻笑一声,埋头继续吃面。心里却辗转,这王爷的举动,怎么总感觉像是在撩人呢。

食毕,吴尽夏捧着两个空碗去小厨房刷洗。唐琮在院子里看完风景,便挨着屋子溜达。

东厢房干干净净,一张床一张书案和几排药铺里才有的药柜,铺陈简简单单又大大方方。床前罗了一层层书册,有两本画本子摊在帛枕上,展开那页正是翩翩少年郎与貌美如花的小姐衣衫半解做那亲密举动。

唐琮瞟了一眼,当下脸红。

扭过脖颈盯着空空如也的院子瞧了瞧,目光又落回画本子上细细瞅了几眼,又仿佛觉得不过瘾,他伸手将书册拿起翻阅,耳边浮起了一层红晕。

吴尽夏从小厨房一溜小跑过来,唐琮细耳闻来,不动声色地将册子卷进了自己的袖袋里。

夕阳西下,天上的仙子在天边随意铺撒了一把红霞,晚风徐徐地拂过一阵阵月见草的幽香。

吴尽夏手捧几盒缎面香匣,正是白日里做好的皂丸子。“王爷,这是呈给后宫娘娘们的礼物,您一会儿随小的到前厅去取呈给太后殿下的寿辰礼。如果太后殿下和娘娘们用的顺手,再派人告诉小的,届时小的再做一些呈上去。”说完,毕恭毕敬的捧着。

唐琮觉得袖袋里的画本子仿佛要自己跳出来一般,急忙喊着吴尽夏速去前厅取寿礼。吴尽夏小跑跟着,到前厅又是一顿忙和,好不容易折腾完送走唐琮回到东厢房,人已是疲累不堪。

都说伴君如伴虎,果真不假呢。

吴尽夏从院子里摘了颗桃子,用清水冲洗干净,回到东厢房躺倒在床上啃着。一只手在帛枕上上下下摸索着,却未找到想要找的东西。她翻过身来,一边吸吮着桃汁,一边埋头在床上翻来翻去。

“咦,画本子去哪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吴:王爷你过来,要不要我教你重新做人?

小唐:人就免了!(坏笑)

作者:壁咚,摸头杀,还抹嘴角。宝贝们说甜不甜!

皂豆子:我是慈禧老佛爷的最爱,记录于《老佛爷用药底簿》,名为加味香肥皂。

☆、一腔爱意喂了狗

接连五六日,白匚楼前中后三院的人均忙的不可开交。

因得知白匚楼呈给太后殿下和后宫娘娘们的妆品备受喜爱,不少官宦家夫人小姐都跑来问询,一时间客官竟比之前多了一半。

李掌柜劈里啪啦打着算盘,尽管手软却乐此不疲,整日笑呵呵的迎来送往。铺子里剪碎银的账房也乐开了花,楼主前几日推出了“会员制”,各家自报名户存下银两,每次来记下细账消减即可,再也不用担忧收银慢耽误生意了。

中庭的妆工们也是忙翻了天。前厅销路一旺,中庭人手就不够用。吴尽夏骑驴去了两趟南山茶园,仔细考核了十几个人,挑回了俩忠厚老实的茶丁来干些粗活。

四位妆工加上俩位粗使整日熏陶在花香果气中竟无一人喊累,毕竟月银又涨了一两,一月能多吃几回荤腥,想想就让人开心。

吴尽夏在后院也没闲着,赚钱一事当然要乘胜追击!

前方阵地努力卖妆品,中方营帐努力补给,她就做起了后方技术支持,日日在院子里研究新妆品方子。吴尽夏前世最后参与的研究项目是防脱发技术改革,自己曾跑去国家图书馆翻阅了众多妆容医学著作,因此记忆尤为深刻。

乌黑浓密的一头秀发似乎是长安城男女老少皆追求的梦想,秃发掉发便成了人人沮丧的病症。

吴尽夏一年前曾去神医那求教,却发现对症的方子极为不管用,于是只能自己埋头研究。这几日,后院药香味道竟能掩盖住中庭的香气,连从院外经过的行人都惊呼:难不成,吴楼主病入膏肓了?

这一日,吴尽夏身着一套浅绿色半臂常服,在院子的阴凉处鼓捣药材。

因尚在伏天,她随意扎了一个丸子头,素着一张脸埋头苦干。“说什么‘山以草木为本,人以头发为本’,人人蓄发不减,整个长安城连个理发店都没有,难怪头发长得都不好。”她手上动作不减,自言自语道。

“也不知道张丽华是怎么忍的,长发七尺,难道头不沉么?”想起南朝陈后主贵妃张丽华黝黑如漆光润可鉴的长发,吴尽夏便更不理解。

抱怨归抱怨,不解归不解。作为钻钱眼的代表人物,吴尽夏对生发养发护发这领域充满了赚钱的**。

她这厢正按照唐朝王焘《外台秘要方》研究生发膏。刚从河边采回来的莲子草已用石磨研了一大桶汁水,熊白脂、生麻油、猪鬐膏已混合放置太阳底下,旁边铡刀前,一堆堆柏白皮、山韭根、瓦衣正等着切开。

她双手流利的收拾着,待都收拾妥当混合一起,便放在一旁火炉上的铜锅里煎着。

长吁一口气,吴尽夏从清水池中捞了一颗冰镇着的桃子,用手搓了搓未洗净的绒毛,捧着就啃了一口。厨娘刚刚送来午饭,因没有时间吃,便退了回去,这回忙完竟有些饿了。

“想吃牛肉面了。”她心猿意马,王爷那日做的牛肉面真好吃,下回见了一定要请教请教。

啃完桃子,炉火上的膏子已是熬好了,吴尽夏用篦子捞走渣滓,便用瓷盒一一装了。

她算了算成本价格,心下有了数,便拿个篮子装好,往中庭走去。推开院门绕过假山,吴尽夏就看见了燕茹花正站在中庭内与妆工们剑拔弩张。

她不解,忙向人群处跑去,只听那边清脆女声已是气急败坏。

“你家楼主让我七八日后来,我早来一日就不可吗?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识变通!”燕茹花脸色通红,似是急了许久。

“楼主既然让您七八日来,您就明日再来。今日楼主在院内研究新方子,不方便见客。”张婶自从上次私自让王爷进院被楼主批评之后,如今是逢人便拦。加上平日里对专写绯闻故事的燕名笔不太待见,生怕她坏了楼主名声,所以丝毫不肯让步。

“听闻你家楼主病了,日日在院中熬药,我过来探望探望,看完就走。”燕茹花面露焦急,作势要闯。

吴尽夏苦笑,妆工们都是一根弦,好难办啊。紧步跑到众人跟前,将手中的篮子推到了李婶胸前,忙迎着燕茹花致歉。

“燕小姐来了,妆工们不是有意拦你,是我说的意思没理解对,误会了误会了。”说完请着回了前厅茶室,留下妆工们莫名其妙。

张婶:楼主撒意思呦,难道是王爷要拦,燕小姐不用拦嘛!年轻人,怎么这么重女轻男呦!

燕茹花几日前收到吴尽夏送的药粉,按照方子试了试,没想到脸上的雀斑消的一干二净,于是还未等到约定的时间,便一腔欣喜匆忙赶来致谢。

但经过刚才一通讲理,好心情已消了一大半,此时坐在茶室里吃茶,分享喜悦的心境都淡了几分。只有吴尽夏瞧着女孩脸上素净惊喜,忙拉着燕茹花的手,细细盯着。

燕茹花大囧,随后又红晕满布,任由情郎左右看着,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吴尽夏显然早已忘记自己伪装的身份,只当燕茹花脸皮薄,还明目张胆的用手指戳了一下女孩细滑的皮肤。

长安城民风开放,男女之间如若属意,爱意便不必遮遮掩掩。

燕家大小姐心中百转千回,认定了眼前人也是中意自己的,便张开双眸羞涩问道,“吴楼主,你可曾听过一句诗?”,顿了顿,“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说完眼睛瞟了一眼吴尽夏,低头不再说话。

吴尽夏想了想,摇头否认,又见燕茹花低头看不到,便回了句“不曾”。

燕茹花急切仰面,“不知吴楼主心中是何想法,我...我心属意于你。想每日清早都问你我的眉是否合你心意...”

她看着吴尽夏已是惊呆的脸,心中有了数,话已是讲不下去,两只手拿着帕子用力卷着,虽然懊恼羞愤却还强行挺着腰身坐在原地。

吴尽夏这才恍然自己方才做的举动过了界,让燕茹花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喜欢是喜欢,可是并不是男女之情啊!转念一想,燕茹花纯善可爱,如能做闺中密友,应该是件幸事。

可...眼前的情形该怎么处理呢。

她粗略想了想,反正已然如此,不如豁出去讲明。

她挪了挪竹椅,坐到燕茹花跟前,伸手握住仍在用力扯着帕子的素手道,“妹妹,我有一事要与你坦白,你听完之后再考虑一下你我之间的关系。”见眼前人目露委屈和怀疑,她便接着说道,“其实,我也是个女子。”

“你你你...在说什么?”杏眼瞪圆,一脸不可置信。

“我是个女子。当初被李掌柜救回家中,便一直伪做男子,十年生意场上少不了男子身份傍身,所以未曾对外透露过。如今知道此事的只有李掌柜与你,我与你坦诚,只是不希望失去你这样一位挚友。你明白吗?”说完,吴尽夏握着燕茹花的手力道变得微重。

燕茹花从震惊转为怀疑,又从怀疑慢慢转为镇定。“你与我说的可是实话?”说完又问了句,“可不是为了拒绝我说的混账话?”

还未等回答又自我怀疑,“你不怕我这个大嘴巴给你讲出去?我可是专门扒别人家里长家里短的,你怎么能这么信我。”

吴尽夏知燕茹花已是认可,便哄着说道,“我不怕,因为我知道你属意于我,不舍得将小秘密告知别人。”

说完也不管燕家大小姐挥过来的手,继续说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你若不信来验身。再说如果我是男人,早就上门迎娶了,为何还在这拒绝你?”

燕茹花被逗的咯咯乐了起来,方才的羞愧神情已不见,手指在吴尽夏脸上作势狠狠掐了一把。“你这个死鬼,可要磨煞我了,早些与我说,省的我一腔爱意如今喂了狗。”心情放松下来,玩笑便开了起来。

吴尽夏作那狗儿伸舌弯肘动作,旺旺叫了几声,两个女孩之间的情谊便从这一刻越发浓郁远长。

两人像久未谋面的老友一般一见如故,细声聊着往日趣事,时间竟过的飞快,待燕家丫鬟催了几次之后,两人才依依不舍。

送至前厅门口,燕茹花一副娇羞小女人模样与吴尽夏倒了别,抛了个媚眼甩下一句“爷,奴家走了”便扬长而去,独留吴尽夏一人对着厅内围着的伙计们尴尬,心道:这个作妖的,真是不省心。

幸好此时唐小王爷身边仆从令二送来书信,吴尽夏不再管伙计们七嘴八舌的询问,打开信纸一看,有些诧异。

“明日午时,与本王进宫请安。”

作者有话要说: 燕八卦:什么闺蜜,还我梦中情郎!

小吴:乖~(摸手)你会遇到更好的。

☆、醉酒看人都温柔

进宫请安。吴尽夏看到这四个字之后,脑袋里浮现出好几种可怕的情节:被太后搞死,被皇帝搞死,被嫔妃搞死...直接被王爷搞死。她不敢细想,连忙抓住眼前的令二问道,“王爷可说进宫为何事?”

令二听到吴尽夏如此问道,本来忧心忡忡的脸瞬间有了亮光,忙躬身回话,“王爷说,若您有疑问,可随小的回府细谈。”令二说完如释重负。

刚刚从府里出来,自家小王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等吴楼主主动问所为何事,才能邀请其回府。如果吴楼主无话可问,或者表情不善,万不可主动邀请也不能强拉硬拽,但人还得必须心甘情愿地带着回去。

令二不明白王爷与吴楼主玩的什么游戏,一路都在想着怎么才能用他的笨脑瓜将人骗走。

好在吴楼主未为难人,说出了他最想听到的话。

吴尽夏回房换了一套米白色薄衫常服,又将有些散乱的丸子头重新扎好,从清水池中捞上来四个鲜红水嫩的桃子用食盒装着,便急匆匆地与令二驱车回到唐王府。

另一边,唐琮因偷拿了画本子心虚,本欲亲自前去告知入宫,可又犹豫怕被吴尽夏嘲笑。使唤了令二去请,又担忧粗笨小子不会办事请不来人,于是在正厅内不停的跺来跺去。

候在一旁的令一有些疑惑,忙上前问道是不是内廷出了什么大事,却被唐琮不耐烦地支到了大门口守着。吴尽夏与令二行至王府门前,刚好看到低头沮丧的令一蹲在门口唉声叹气。

“令一小哥,这是怎么了?”吴尽夏一路都在担忧是不是自己呈上去的妆品出了问题,忙跑过去问道。令一见人请了来,脸上一喜,脚底似生了风一般,拽着吴尽夏便跨进了府门,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谢天谢地,可算来了。

吴尽夏心中疑惑未解,拎着食盒的手已是紧张的布满了湿汗,又被令一强行拉着,踉跄着跟着小跑,脑子里已是一团乱。

唐琮站在正殿门口翘首,一老远便看见俩随从跟拽个狗子一样带着吴尽夏飞奔过来,急得呵斥:“你俩急什么!慢慢走。”

令一令二:王爷您是双子座,怎么一会儿急一会儿慢的啊。

吴尽夏心中重石未落,拎着食盒甩开令一令二左右扶持,一溜小跑赶到唐琮面前,跪地附身便请罪。

因跑的快些,丸子头的尾巴已脱去了控制,从圆心处散开,她顺手撸下束发带,一头乌黑顺滑的头发随之铺散开来,搭落在米白色的儒衫上形成了强烈对比。

吴尽夏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搞得唐琮莫名其妙。原本相见又不敢见的心绪凄迷,落在一头散开的乌发上,心中的愧疚又多了一些。

唐琮故作镇定,双手欲扶起仍旧伏地跪着的人,未料那人儿却绷着身子不肯起来。

蓦地起身,小王爷一双利眼直戳令二。令二被看出了冷汗,忙不迭地摇头否认:“奴才不知道啥情况啊,王爷不是我的错啊。”

吴尽夏以为唐琮要迁怒令二,伏在地上做视死如归状。“是小的犯了错,无关令二小哥的事儿,望王爷不要迁怒他人。小的散发请罪,一人做事一人当,小的这条小命...您拿去!”

唐琮听完更是一头雾水,忙问道,“你犯了什么错?本王为什么要降罪于你?”又是一记飞眼甩过,令一令二跪倒在地回话:“奴才不知道啊...”

尽管赴死的心都有了,吴尽夏依旧战战兢兢。

“王爷,您透露下实情,明日让小的进宫,是不是因为呈上去的寿礼出了问题啊?小的,小的还有没有救?”吴尽夏胆子小,心里脑袋里想的都是自己即将被大内酷刑的场面。

“你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呢!快起来,太后殿下和皇嫂们喜欢你那妆品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于你,你个傻子!”唐琮哭笑不得,看着眼前已是吓得不轻的人无奈说道。

“那,那进宫是为了何事啊?”吴尽夏见唐琮未有降罪之意,脸上表现出来的哭笑不得又很真实,于是抬头小心翼翼问着。

唐琮一把扶起尚在跪着的人,用手稍稍转了一下那人肩膀,一股子药草馨香顺着头发甩起的姿势浮进了鼻中,直达心底。

他用双手拢着她的秀发,用早已捡起在手中的束发带,迅速扎出了一个漂亮的髻。

谁也没有说话,令一令二躬着身子出了正厅,独留二人在昏黄的夕阳下被映出了倒影。

“今日去请安,母后说喜欢你送的画眉吉香丸,但是身边的宫女们画不出样子来,让我邀你进宫给她老人家亲自画一回。”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一颗石子坠入湖泊一般,“叮咚”一声打破了安静。

吴尽夏想转身回话,小王爷一双手按住她肩膀。身后人继续说道,“你不是害怕进宫!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怕本王。”

“王爷,您误会了。小的真的是怕妆品出了错,惹太后殿下和娘娘们不快。您又没让令二小哥多带几句话,所以才...这么害怕的。”吴尽夏一边说一边心虚,不害怕你才怪。

“呵。你胆子太小了,什么心里话都能从脸上看出来。罢了,下次再传话,本王讲清楚一些。”唐琮看了眼已转过身躬着的小人,招了个手,“过来喝茶。”

吴尽夏应了一声,走上前为小王爷斟了一杯,又退回到原处,掀开食盒盖子卖乖道,“王爷,这个是小的院子里长的脆桃,紫纹离核甜汁水儿多,上次您去小的那走得太匆匆,今日小的就给您带过来了四个。”

话音一落,忙捧着一个送上前,“在水池子中镇了一天了,还凉快着呢,您尝尝。”

唐琮笑看吴尽夏一副狗腿子模样,伸手接过放在了茶桌上,未动。喝了一口茶后才堪堪开口,“晚膳时间到了,本王估摸着你也未食,一会儿陪本王一起用。桃子不能当饭食,上火了可不好。”

令一令二听见屋子里的爷邀请的话已说出,忙进屋回话晚膳已备好。唐琮一把抓起仍在犹豫中的人坏笑道,“你不是怕进宫么,陪本王喝些酒,壮壮你那怂人胆儿。”

唐琮虽然是个闲散王爷,但备受恩宠。

九五之数乃皇帝专用,但因皇帝感恩疼爱这个拼了性命才帮他打下江山的同袍弟弟,王府特许建成了九五开间,歇山转角、重檐重拱、绘画藻井、朱门红窗,与日常吃食俱与圣上同等待遇。

吴尽夏盯着满满一桌好酒好菜不禁有点腹诽,与自己日常一碗汤饭相比,真是奢侈至极。

“这酒是前几日西域藩使呈上来的寿礼,太后殿下觉得新鲜,命人送来了几坛。说是葡萄佳酿,有种浓郁的果香。本王未曾尝过,今日开封一起尝尝。”说完往酒樽里倒了一些,递与吴尽夏。

吴尽夏听到葡萄俩字便知是红酒,伸手接过酒樽后放在鼻前嗅了嗅,了然一笑。

唐琮见那人又像毛宠一样嗅鼻,笑问,“平日里爱饮酒吗?”

“小的不能饮酒,用鼻闻闻,嗅些味道都能醉倒。”吴尽夏是个不能喝的,前几年仗着胆子与李玄黎喝过一回,没想到折腾得李家大院底朝天,一晚上全院的人都陪着她鸡飞狗跳。

打那之后,吴尽夏便不敢再碰酒,连带酒的胭脂方子都会让妆工们代劳。

“无妨,这酒不烈,喝一些不碍事的。”唐琮端起酒樽,好奇般尝试了一口,与吴尽夏说道。

吴尽夏犹豫了一下,心想或许这时代的红酒并无前世那般烈,也举起了酒樽嘬了一口。甜汁儿滑过食道,滚进了胃里,竟没有不适感。“竟是甜的!”果汁儿嘛,说什么佳酿,糊弄人。

唐琮看着吴尽夏将酒一饮而尽,便搬来了另一坛放在她眼前,又持筷夹了几块水炼犊放在她碗里,随后又从五生盘中夹了几块新鲜鹿肉堆在上面。

俩人边吃边喝边聊天好不热闹,屋外的令一令二忧心:王爷易醉,今这酒喝得也太无节制了。

半坛酒下肚,吴尽夏觉得有些晕乎,伸手扶额问向唐琮:“王爷,小的觉得有些晕了,不能再喝了。王爷你怎么在晃悠呢?”说完独自摇头晃脑。

红晕早已爬上了俊白的脸庞,唐琮此时眯着一对儿桃花眼,对着吴尽夏傻笑。“本王没有在摇啊,继续喝,无碍的。”出口嗓音轻婉细绵,蛊惑着人继续沉迷于紫色佳酿之中。

杯中酒似乎是藏了蜜,惹得两人不断斟满饮下。

小王爷晃悠着坐到了吴尽夏跟前,举着酒樽与其碰杯,却是试了几次都无法如愿,于是绕过了米白色衣袖拢回做交杯姿势。吴尽夏呵呵傻笑,盯着唐琮喉咙间的起伏回转,也学着动作饮下了。

“王爷,你的喉结真好看,小的就生不出来。”

吴尽夏美眸迷离,小王爷被吸引似的用手指摩挲着她粉嫩唇瓣,顺着嘴角流下的酒渍转到了喉咙间,细滑的皮肤没有任何阻挡,指间尽是温暖如玉。

唐琮脑间似乎被控制一般,看着眼前温柔似水般的人儿吐出了一句轻若蝶翼的声音。

“我一人有,就足以。”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王爷:小吴醉酒真迷人。(伸手摸脸)

小吴:谁再喝酒谁是孙子。(气呼呼)

作者:下章会写些甜甜的~~

☆、小王爷红鸾心动

亥时至,街鼓被敲得咚咚响,街旁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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